魏纪荀将剑穗拿在手里端详,眉目疏朗,“师兄的手当真是巧,既能打人,又能做剑穗。”
齐言没听出他的调侃,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
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
魏纪荀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召出自己的本命佩剑,将剑穗系在剑柄上面,又在齐言面前晃了晃。
“真真是合适极了。”
齐言看了一眼摇晃的剑穗,不自然的别过头,一本正经的赶人,“剑穗做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魏纪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低下头,神色有些受伤,“师兄,以前你都会跟我睡一张床上的。”
“……”齐言难以抑制的捂住了脸。
别说了,别说了,他真的想回到过去狠狠给那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以前……他要是知道魏纪荀喜欢他,打死都不会去撩拨他,更不可能跟他睡一张床上。
难不成魏纪荀会有龙阳之好,是因为他的撩拨?
想到这,齐言整个人都呆住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真该死!
他真该死!
原来是他把魏纪荀掰弯的。
魏纪荀神情落寞的站起身,声音多了一丝颤抖,“不难为师兄了,既然师兄不愿意,那我先回去了。”
话落,魏纪荀推开门走了出去,又替齐言关好了门,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魏纪荀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难过的神色,唇边不自觉勾起,抬脚缓步离开。
师兄啊师兄,夜还很长,晚安!
……
白姻猛然惊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盖在身上的书因为她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难以抑制的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六年了,六年了!
该死的心魔,六年来她一直做同一个梦,梦里全是何源安一剑刺穿她的身体的场景。
真是够了!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她在梦里被何源安杀了两千多次!同个人,同一柄剑,刺了同个位置!两千多次!
傻*心魔,有本事换点别的梦啊!安安才不会做这种事!
“不会你为什么在发抖?”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若是知道你是魔,会毫不犹豫的拔剑杀了你的。”
发抖?她在兴奋,只要想起到了万婳宗就可以打架,整个人就抑制不住的激动颤抖。
白姻眸中逐渐染上血红色,并且随着她的动作,眸色越来越深。
“你兴奋了!你想杀人!去吧,跟随着你的欲望,去杀人吧。”
“杀人!杀人!外面好多人,把他们都杀了!”
“你在撒谎,你根本不是因为要打架而兴奋发抖……”
白姻像是习惯了他们的叫嚣,充耳不闻,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眸中的红色尽退,淡然弯腰将掉落到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何源安是什么样子,发现我是魔会不会杀我,你们是不会知道的,而我压根也不在乎。”
从她记事起,想杀她的人和魔从魔界排到了修仙界,那又如何?
她还不是活下来了。
她根本不在乎谁想杀她,因为她只信奉实力,相信自己有足够实力自保。
体内的心魔像是反应了过来,扭曲着尖叫嘶吼,“你一直在骗我们!”
“骗我们!骗子!”
什么害怕何源安杀她,他们一直都弄错了!
她一直在装,不仅是身体,连心里都是这么想,让他们以为是这样。
怪不得!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无法控制她。
白姻轻笑了一声,“兵不厌诈。”
体内吵闹的声音停歇,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既然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装了?”
只要一直装下去,他们永远不会发现。
白姻起身,打开房门往飞船外面走去,眼眸遥遥望着远处微微发亮的天边,金色的光芒照在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良久,传来白姻微弱轻缓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里。但心魔听得清楚,“因为,你们太蠢,逗你们没意思。”
心魔哑声。
都是魔,彼此之间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想利用根本就很难,哪怕被他钻了空子进来,要操控魔族也不容易。
“你最好能一直如此,别让我找到机会。”
白姻没有理会他无足轻重的狠话。
“师妹,你怎么站在这里?”齐言缓缓走来,看见白姻的背影有些疑惑。
白姻看向声音来源,瞥见齐言眼下的青黑,调侃道,“齐言师兄,昨晚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齐言与白姻并排站着,眺望远处金灿灿的云朵,心里有种说不明的郁气,无法疏解,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师妹怎么知道?”
白姻难以置信,很快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刚刚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快说说,到底是什么烦心事让师兄夜不能寐?难不成——师兄是有喜欢的人了?可需要我牵线搭桥?”
齐言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慌乱的神色,“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