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少的段溢彩和弘言(段弘军)都是段九庄的村民。
“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嫌无猜。”(唐-李白《长干行-其一》)
两小无猜,同一个村庄,上学在一起,初中毕业时,段溢彩母亲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虽然段溢彩是家里两儿一女的唯一女孩,都没有享受到任何的特权,反而她的母亲认为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认几个字能分清男女厕所就行了。
段溢彩喜欢上学,怕母亲不让自己上,就拼命的学习。初中毕业,被镇上的高中免学费录取,即使这样,她的母亲也不想让她上,说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外出打工了,可以为家里挣钱了,而她不但不挣钱,还要给她生活费。
当时青春年少的弘言(段弘军)告诉段溢彩:
“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不要你妈妈的生活费。”
段溢彩和母亲商量,不要家里的生活费,放假了就去打短工,才勉强上了高中,高中三年,在外面打工的哥哥回家就偷偷塞给段溢彩些钱。
弘言(段弘军)每次打饭时买最便宜的饭菜,他爹娘给的一个人的生活费,两个人计算着花,三年也没有饿着。
高考后,两个人报了同一所大学,一同被录取。段溢彩的母亲哭闹着不许她上大学。她的大哥给母亲要了,要送给自己未来媳妇儿的彩礼钱交给她。
“即使哥哥打一辈子光棍,也得供你上大学!”
段溢彩生命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踏进大学的门,和段宏军在陌生的大都市里比翼双飞,她拿着哥哥给的钱咬着牙坚持着,母亲哭天喊地上吊喝药,骂她自私鬼。她都不动摇,心里想等自己有了本事,千倍万倍的还给哥哥。
一向老实只知道闷头干活,不管事的父亲和段溢彩进行了一次谈话,哥哥的无私,哥哥的老实,哥哥的年龄。不能为了自己更好而牺牲别人。
段溢彩拿着哥哥给的钱和段弘军去了一趟县城,在县城里给自己买了一套红色的内衣,住了三天。在回段九庄的路上。他告诉段弘军,为了不让家里发现,回庄后就不再见面了,约好在大学里相见。
她给了段弘军一个封着的信封,让他到了大学以后再打开。信封里,她放了段弘军一年的大学学费,没有留下一句话。
大学是她的明天,段弘军是她最美好的爱恋。母亲的阻挡,父亲的规劝,哥哥的无私付出,让她不能自私到只想着自己的一切。在段弘军踏上大学的三个月之后,段溢彩嫁人了。
段溢彩择偶的条件是有钱就行,她嫁给了城镇里的一个搬迁户,比她大一轮的增姓大龄男子,增姓男子,看到有文化漂亮的段溢彩,非常喜欢。
她要了很多彩礼钱,直接说明,钱要自己花,不会带到增家,增家男子喜欢段溢彩,无条件答应。
段溢彩嫁人嫁进曾家七个多月,生下一男孩。增家当珍宝一样的养着,只有段溢彩知道,这孩子是段弘军的孩子,岁月如梭,日子悄悄的流逝。
这男孩四岁时,段溢彩生下二胎男孩,在段溢彩大哥盖房子时,曾家男人去帮忙听说了段溢彩和段弘军的故事,并见到了段弘军的侄子,和他的大儿长的好似亲兄弟。
此后,段溢彩所生的老大,从天堂坠入地狱,增家所有人对他嫌弃到了极点。再没得到过一个笑脸,谩骂,滚开是他听到的语言,妈妈看见他就是流泪。
后来,段溢彩听说硕士毕业的段弘军出家了,这个世界留给她唯一的光明,也被拿走了。她把对段弘军的失望和怨气发泄在他俩的孩子身上。导致小孩子更加恐惧。小小的孩子成了所有人痛苦的标签。
昨天,因为过年准备回娘家的礼物,段溢彩和丈夫发生了争吵,在无望的日子里,段溢彩带着孩子来感念寺寻找一丝保佑。却遇见了变成弘言的段弘军在布施。
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眼前。那一刻,人生的无望,生活的委屈,爆发了。
对于段弘军,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爱恋。对于段溢彩失约,大学未见。信中不留片刻语言。还未等他放假询问,她已迅速地嫁给了有钱人。
这对当时年少的段弘军打击,是难于用言语表示的,抱着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的信念,坚持读着两人向往的大学,心里总是在想,是帮段溢彩在读大学。读硕士时,听说段溢彩生了二胎儿子生活很幸福。
这以后,段弘军很少回家乡。硕士即将毕业时,他想考博士,他的弟媳妇说:
“农业种植还用一直学,俺爹俺娘都没文化,包了300亩地,雇些工人干活一年挣百十多万,多大岁数了,又考博士,不挣一分钱,有啥用?”
来自家乡亲人的话,压断了段弘军的最后的一根稻草,在青海藏家佛教做了一名僧人,后来来到了鹿花坳,此刻,坐在蒲团上的弘音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压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俗念。
他看见孩子的第一眼就明白,红尘未了事来了,但是弘言坐在蒲团上,口里念着“阿弥陀佛",并未动,他相信,有师兄王默然在尘世中所有的事,都能完美处理。
段溢彩的内心波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