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你特意跑来此地,就只为跟我说这些话不成?”薛锦画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若只是这般,那可真是劳烦国师大人挂心了,不过我的事无需他人插手,还望国师大人莫要白费心思了!”
“妹妹,难道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同我讲话,心里才能痛快些么?”
薛老大叹一口气,满脸尽是无可奈何之色,“不管怎样讲,我总归是这俩孩子的亲舅舅,于情于理,我对他们多些关怀照顾,难道不应当吗?”
就在此刻,只见他那张面庞之上满是柔情蜜意,温柔至极,好似马上就要有一汪春从中流淌而出一般。
然而,这番景象却令薛锦画惊恐万分。
虽说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未曾真正的袒露过。
今日究竟所为何事?竟让他一反常态?
“青衣,你且先出去守着吧。”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不论情况如何发展,她务必要保证此次谈话不被外人听闻。
“遵命,太子妃娘娘。”青衣应动会声退下。
待其离开后,薛锦画方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薛老大,语气严肃地问道:“国师大人,你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薛锦画!”薛老大大声喊道,满脸痛苦之色。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咱们薛家心怀怨恨,但你要明白,爹和娘、还有我们所有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薛家,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捶着胸口,似乎心中有着无尽的痛楚。
“这么多年来,父亲他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拼命地保卫着江山社稷。”
“他经历过多少场生死之战,受过多少次重伤,可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然而,仅仅因为当今皇上的一道旨意,我们薛家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还可能面临灭顶之灾,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薛家很可怜吗?”
说到此处,薛老大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薛锦画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薛老大,说道:“国师大人,如果你心中有苦难言,可以直接去面呈皇上,向他倾诉衷肠,又何苦跑到这里来跟我讲这些呢?”
见到薛锦画如此决绝的态度,薛老大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不过,这抹诧异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
“好,好,好,妹妹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薛老大咬牙切齿地说道,“薛家对你来说,难道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亲情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国师大人,请自重!如果你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老大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无论自己如何巧舌如簧地忽悠都无动于衷的薛锦画,心中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来你对我的恨意依旧如此之深,罢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强求,如今只愿你和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即便你始终不愿与我们相认,我们也毫无怨言。”
说到此处,薛老大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妹妹,这世间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呢?爹爹他老人家年事渐高,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现在更是失去了手中的实权,往昔的风光早已不在了。”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默默地思念着你,那种孤独和无助,你是否能体会得到呢?”
“而母亲这些年来一直不辞辛劳地操持着整个家,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尽管如此,她心中对你的牵挂从未减少半分!”
薛老大顿了顿,接着语重心长地劝道:“妹妹,为人子女者,应当懂得体谅父母的难处啊。”
“纵使当年母亲和父亲对待你的方式有所不妥,但他们从未有过要害你性命之心。”
“如今,他们都知道曾经犯下的错误,懊悔不已,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你能回家看一看他们,哪怕只有一眼也好,难道这样小小的请求,你都忍心拒绝吗?”
此时的薛老大,神情悲痛,言辞恳切,仿佛薛家所有人都在望眼欲穿地盼望着她的归来。
薛锦画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昔日自己回归薛家时那一幕幕场景。
犹记得上辈子,当得知自己终于能重返薛家之时,她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天真地认为薛家会张开温暖的怀抱,真心实意地善待自己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
然而事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薛老夫人虽看似慈祥亲和,但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而已。
其真正目的,无非是想将她当作筹码,送入赵家而已。
此时,薛老大注意到她情绪出现明显波动,不禁暗自思忖:莫非这丫头的心已开始有所动摇?
于是连忙开口劝道:“妹妹,你就别再赌气了,不管怎样,我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嘛,只要你肯放下成见,回去跟爹娘好生谈一谈,我坚信他们定会不计前嫌,重新接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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