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沅儿才进祠堂,应该没那么快的!”
大儿子一开口,四夫人没忍住,再度哭出了声。
方才她看到沅儿的时候,沅儿跪在祠堂里,小小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她那么怕黑,听到动静儿肯定会回头喊爹娘的。
可是祠堂大门开着,明谴那么大的声音训斥众人,她都没有回头,而且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故而四夫人猜到,她一定是出事了。
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没想到这些,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便处处都是破绽。
大儿子见亲娘这样,怒从心起,转身就走,“我去救沅儿,即便豁出我这条命也要把妹妹救出来。”
见状,老二也跟着一块去,但全都被明晟喝止住。
四夫人哭着说,“儿啊,你妹妹已经出事,你们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呀?”
老大和老二目露不忍,红着眼睛看向自己的爹。
明晟沉声道,“你们不必去,沅儿已死,就算硬闯,也不过是拿回一具尸身罢了。”
“方才若是直接告诉我们沅儿死在祠堂,我们必然会追根问底,所以先营造出沅儿没死的假象,反正沅儿也不会从祠堂出来,怎么说都由别人。”
明晟最明白明谴的行事作风,他在明家说一不二,自己也是冷面罗刹,更明白这件事的运作。
他曾经将别人送进祠堂的时候毫不手软,现在自己的女儿被送进了祠堂,瞬间心痛万分。
“爹,娘,这件事不对,沅儿打小跟明珠明柔一块玩,她们平时形影不离,干什么事都在一起,怎么这一次闯祠堂的事,明柔和明珠都没去?”
老大质疑道,“往常有什么事,都是明柔带着她们,若明珠说自己没去,我信。但明柔不可能脱身,这件事必然是她起的头。”
四夫人和明晟听到这话都顿了一下,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由四夫人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说的只是猜测,我们并无实证。这些话只准放在肚子里,出了咱们家门,可不许再说。”
“既然有了猜测,那我们去找证据,找实证不就行了。”
老大厉声道,“若证实明柔也参与了这件事,那大伯就是偏私,趁我们不知情,杀了沅儿,偏袒明柔,我们岂能咽下这口气?”
话音落下,明晟和四夫人全都变了脸,他们其实已经猜到这种可能,只是被儿子说出来之后,他们就越发愤怒。
就在这时,老二忽然出声道,“这件事纵然明珠姐姐没去,但她肯定知道点什么,我们可以从她下手。”
四夫人道,“你们不许动,这件事我去问三嫂。”
“娘,你不能去问。”
老大当即出声阻拦,“我们能这么猜,想来三伯和三伯娘他们也会想到,你若主动找上门去问,他们肯定会有防备。”
“三伯他们不会想一下得罪两家人,但大伯是当家人,一旦将人逼到绝境,非要二选其一,爹娘以为,三伯会选谁?
四夫人神情僵硬,明晟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惊讶之余还带着一抹赞赏,“明泽,你能想到如此深邃,为父很是欣慰。”
明晟心狠手辣,虽有心机,却远远比不上明谴,与明敇,明煜也相差一截,但他在众兄弟之中虽然不出色,可自己的大儿子明泽却聪慧,虽然年轻,但已经在府外掌管一些事务,而且从未出错。
“爹,是儿子没有护好妹妹,如果我能早点教她远离明柔,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
“这件事怎么能怪你?”
四夫人连忙为自己的儿子辩解,“都是一家子骨肉,她们从小一起玩一起闹,怎么会防备的起来?”
明晟看着明泽问,“以你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爹,娘,沅儿出事,你们自然伤心不已,哪还有体力管府里的事,暂时歇两天吧。”
明泽道,“至于明珠那,我和弟弟想办法套她的话。”
四夫人摇头,“怕是没那么容易,你三伯和三伯娘肯定会有所防备的。”
明泽冷笑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明珠那实在套不出来,我就去找明柔,我就不信找不出一句实话。”
“爹娘,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们歇着吧!”
明晟和四夫人对视一眼,心里略显安慰。
明泽和弟弟将爹娘送进房间后,便朝着弟弟说道,“这件事你不许参与,我自有主意!”
老二年岁小,一切自然是听哥哥的。他哦了一声,重重的点头。
明泽放了心,带着他回去休息。
明泽看着老二睡下以后,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从今以后,他就只有这一个手足兄弟了。
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明泽深邃的眼眶里闪过一抹厉色,其实今天晚上,他听到了明柔和明珠,还有沅儿说的话,他也看到沅儿溜了出去,甚至有一个护卫还是他故意打发走的。
他知道沅儿一定会出事,但他并没有阻拦,明柔没事,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他太了解大伯明谴,他看似公平公正的面皮底下,其实全是私心。
从前年幼的时候,他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