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嫂,这满大街的人现在都在议论南枝的“盛世衣装”呢,听说现在成了整个北城发的抢手货,手慢的可都抢不到,南枝可太有出息了!”
二太太李红霞一边帮着胡天秀整理那些红彤彤的婚礼请柬,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的跟胡天秀套近乎。
“大爷回来就被老夫人罚跪吃祠堂了,听说还被打了!那叫声,你是没听到,凄惨的嘞。”
胡天秀听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想想那情形,也忍俊不禁。
她就笑笑没说话,自从那事以后,沈家从前这些不待见他们母女的姨太太们倒是快要把她门槛踏破了。
不过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呢,不过她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甭管真心还是假意,明面儿上的阿谀奉承总比冷言冷语来的舒坦些。
两人正聊着,沈南枝抱着大包小包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娘,二婶,你们在忙什么呢?”
“你还知道你有个娘啊。”胡天秀一看沈南枝就来气,婚期将近,她也不知道成天往外面跑什么,一天人影看不见。
“当然知道了,我娘可是全天下最美的,”沈南枝扫了一眼桌上的喜帖,不自在的笑了笑,随即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娘,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什么啊?”
胡天秀好奇的打开木盒,三二太太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给我也瞧瞧。”
沈南枝微微一笑,说:“这是香水,我送娘的礼物,你快试试看。”
“香水?”
“这就是玉兰天天挂嘴上的洋人都爱喷的香水?”
“大差不差,但这是我自己调的。”沈南枝心想,那些跟她手里的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呢。
虽然弄到香水的具体调配比例和方法困难了些,不过好在她弄到了。
就是苦了方晴和她哥了。
胡天秀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清新如露的前调。
这股香气仿佛是清晨草地上凝结的露水,带着一丝丝凉意和生机,随后有种像是柑橘散发出清新的气息,让人瞬间感受到一种精神上的清醒和愉。
“这味道好香,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它,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让人舒服的香味。”
胡天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忍不住感叹。
“真的好香啊,完全不会有刺鼻的味道。”一旁三二太太也忍不住惊呼。
“南枝,这,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
“当然,”沈南枝坐在胡天秀身边,拿过香水道:“娘,我来教你怎么用。”
随即她拉过胡天秀的手,分别在她的手腕和耳后轻涂了一些。
二太太凑上前闻了一下,瞬间被这个香味折服了:“南枝,能不能也给二婶抹一点。”
沈南枝笑了笑:“稍后我让春桃送一瓶给您。”
“好好好,南枝啊,那婶谢谢你了!”
正当她们兴致勃勃的试着香水,前院就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让她过去一趟。
沈南枝挑眉?老夫人找她?
前厅。
“祖母,南枝来了。”沈南枝欠身行了礼。
“你下月便要大婚了,这是之前答应你的嫁妆,单子已经拟好,你点点。”老夫人喝了口茶缓缓道。
下人将一个册子递给她,沈南枝接过却没看:“多谢祖母。”
“如今你也要嫁人了,沈家该你的一分也没有少,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霍家,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祖母说的是。”沈南枝安静听着。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道:“你也知道,你母亲不争气,与仲天的关系紧张,冯天琴又深得你父亲喜欢,若是你走了,她在沈家的日子定然难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后啊,只怕也不能指望你日日回来照顾她…”
她说着,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沈南枝,见她柔顺听着才继续道:“若是她能有底气傍身,就算是冯天琴也不能奈何她你说是不是。”
沈南枝闻言嘴角牵起一抹笑,“祖母有什么好计策吗?”
见她如此恭敬,老夫人十分满意,缓缓说:“不如你将霍家的聘礼以你娘的名义交给你父亲代为保管,这样你娘这个大太太在沈家就有了底气,谅那冯春琴也不敢骑到你娘头上来,你说是不是?”
沈南枝惊讶的捂着嘴娇嗔,“呀,祖母说的好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老夫人听着她的话,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展开,下一刻沈南枝却话锋一转,神色冷漠道:“祖母还真是替我那个不争气的废物爹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你,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猛的僵硬,脸色不停转换堪称调色盘,桌子被她拍的噼啪作响,“还不跪下!”
沈南枝充耳不闻,一甩袖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慢悠悠道:“江南那批布,亏了不少吧。”
“你,”老夫人明显愣了,指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这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您以为能瞒多久呢?”沈南枝喝了口茶笑道:“您猜,那些要债的多久会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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