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其他人都出了卧房,只有江宥帧留下了。
她凑到床边,问道:“老师可是有话要说?”
钱崇恩点头,“四皇子……不是!”
“您是指并非四皇子下手?”
江宥帧其实和钱崇恩是一样的想法,既然四皇子要拉拢他,那就没必要这么做,她拜师钱崇恩,对四皇子只有好处。
“我也这么认为!”江宥帧点头。
“小心!”其实钱崇恩现在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他想起了之前教授劝告他的话。
教授说会牵扯进朝堂,对江宥帧和他都并非好事。
是他不信,现在不但害了江宥帧,还害了自己。教授没有言明,是他一直没懂教授的意思。
就凭他的身份,压不住那些牛鬼蛇神。他护不住江宥帧,会反受其害。
“老师!”江宥帧看着钱崇恩,心中很是难受。
“是我……对不住你。”钱崇恩断断续续挤出这句话。
江宥帧震惊,“您怎么会这么说?其实您也是受我连累,该说对不住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们……”钱崇恩深深喘了口气,“终究没有……师徒缘分。”
“老师!”江宥帧心中十分触动,“虽然没有行拜师典礼,但在我心中您已经是我的老师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您的。在此期间我会照顾好师母母女,您不必忧心,安心养好身体。”
江宥帧眼中含泪,钱崇恩变成现在这般,都没有怪她,反而还说对不起她,让她情何以堪?
钱崇恩摇了摇头,却是闭上眼,也没再说什么。
“老师,您累了吧?您好生休息。”江宥帧深吸一口气,给钱崇恩盖好被子,发现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便出了卧房。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沉重,并且对幕后黑手有了恨意。
回想起当初童怀安对她的忠告,不禁有些恍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眼前却一片模糊。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
以前她只想做个闲散的富家翁,可现在她才清楚的认知到权势的厉害。
纵然你有万贯家财又如何?没有权势,没有靠山,你守得住吗?
她步履沉重回到客房休息,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浮尘,心中思绪万千。
京城四皇子府
“你是说钱崇恩卒中了,拜师没成?”四皇子错愕地看了过去。
“是!”童怀安点头,“刚收到的消息。”
“怎么会这么巧?”四皇子狐疑,“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已经派人去查,最近仔细观察了二皇子的动向,此事并不像他所为。”
童怀安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担心,也不知江宥帧怎么样了。
“二皇兄这个人做事,也摸不准。”四皇子摇头,“他心狠手辣起来,从不留后手。”
“可我觉得如果他真的不想江宥帧拜师,当初在通州府时就会想办法,不至于到了京城再动手。”
童怀安还是觉得二皇子没有必要,其实在通州府时,他几次三番和二皇子接触下来,倒是觉得他不如传言那般冷酷和阴晴不定,反而这种事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之前就在极力争取江宥帧,只是江宥帧心智坚定,他一直拿她没有办法。后来江宥帧要拜师,明知钱家要攀附上本宫,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会有如此行事,也毫不意外。”
四皇子冷哼,心中却有了个主意。
童怀安欲言又止,怎么听四皇子的意思,好像就认定此事是二皇子所为呢?
到底是四皇子对二皇子有成见?还是他对二皇子了解的不深,被他的表象所骗?
“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凑巧,此事肯定有幕后黑手推动。你回通州府一趟,助江宥帧将幕后黑手抓到。”
四皇子摸索着手中的玉扳指,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如若真是二皇兄所为,也是时候让江宥帧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四皇子说着叹息了一声。
童怀安看向四皇子,“那若非二殿下所为呢?在下之前就觉得,江宥帧既然已经被推向风口浪尖,那就必然会引起朝中之人的注意,许是其他势力下手也不一定。
毕竟她提出的新政对于税收和码头管理确实有很大益处,从此处可看出她对时政的敏锐。”
“你说的也极有可能!倘若是二皇兄所为,那本宫倒要松口气了。二皇兄不过是惜才,目前对江宥帧也不会如何。因为他手底下无人可用,还是想拉拢她的。”
四皇子说着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郁郁葱葱,惊觉已经是盛春了。
“倘若是其他势力,甚至是东宫,或者是三皇兄,那就必须得担心江宥帧的性命安危了。他们手下不缺能人,江宥帧又如此固执,得不到的就必须毁去,只怕不会手下留情。”
童怀安心中一紧,觉得四皇子说的也没错。
太子身为东宫,地位尊贵。虽然近年来皇上对他愈发不满,总是软禁在东宫中,但终究是中宫之子。
太子才能如何暂且不说,但行事霸道,听说尤其不喜欢有人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