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没离去,连晚饭都不做了,只管在江家院子里看热闹。
老太太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敢说什么。刚才江海青的眼神让她吓着了,她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刚才老大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自己替他?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凉了几分。
“我不同意!”
一声苍老带着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江宥帧抬头看向坐在炕头上的江河。
他半躺在枕头上,比之前多了几分沧桑。
喉咙还有些痛,可江河一看到江宥帧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天江宥帧将滚烫的茶水灌入他口中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再次看到,让他不寒而栗。
“富贵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过继给老八?”老爷子硬着头皮道。
他心里清楚,如果拿了银子,那就是一笔的买卖。日后老二再有钱,也跟他没啥关系了。凭啥?老二是他生的,眼看着发达了,他老八就要来摘果子吃,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您要多少?”江宥帧忽然道。
老爷子闻言就是一愣,“啥?”
“您是觉得三十两不满意吗?外面那位秦二哥还等着呢!如果觉得这三十两买不来大伯的手臂和大伯的前程,我倒是不介意的。我爹向来孝顺,他还舍不得您呢!”
江宥帧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这个屋子,她都不想踏进来。
这时的江富贵还在愣神之中,他不明白,刚才还在医馆照顾爹,怎么现在就要换爹了?
江河沉了脸,江海青更是脸色一白。纵然对江宥帧恨极,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这时候叫谁来顶替自己都不可能,可他不甘心呐!真的不甘心。
“我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我今儿个是看在里正的面子上。别以为我好说话,就没完没了。”这时一脸凶神恶煞的秦二忽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继续放着狠话。
目光一转,正好和江宥帧对上。当看到江宥帧眼底的笑意,他微微一点头。
“老二,你怎么说?我是你爹,生你养你,给你娶妻生子,你就这么对我?你有银子,却舍不得拿出来,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老大被砍手臂吗?”
老爷子自知江宥帧不可能心软,但他知道自家老二的品性。他就不信,凭老二的性子,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老二!算我这个当爹的求你,你就再帮你大哥一次。这次是你大哥犯了混,是他不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爷子哀求的目光看向江富贵,江富贵一时间左右为难。
“所以您就算计我爹,假装被房梁砸中,好让我爹出银子?我就问这笔银子,大伯借了去到底做什么的?如果说是献给恩师,我是不信的。说是到处拉关系,甚至是贿赂考官,我就更不信了。
难道是为了那个周氏?大伯啊!为了一个外室,你算计我爹,甚至还搭上爷爷,值得吗?”
小陈氏立刻抬头看向江宥帧,她直到现在一直在沉默。可当听到是为了周氏,她脸上便闪过恨意。
“你血口喷人,我都是为了读书,怎么可能是为了周氏?再说周氏是哪个?我没听说过。”江海青顿时心虚了,江宥帧果然知道周氏。
江宥帧轻笑,“大伯!那周氏都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您还要否认吗?现在周氏就躺在你们大房的床上,您就是不认也得认啊!”
江富贵一头雾水,闻言目瞪口呆。他怎么觉得才两日没回来,家里就发生了好多大事?
“什么?”江海青震惊了,周氏找上门来了?
“你让爷爷装作受了重伤,买通大夫,说是要用五十年份的人参。这件事被我识破之后,我为了顾及我爹对爷爷的孝心,便忍了下来。”
江宥帧说着看向江富贵,如果今天江富贵拖她后腿,那他就跟着江家过吧!她带着三姐妹和沈氏过得更舒心。
江富贵震惊地看向老爷子,“这咋可能?”
“您不信吗?可以把那大夫找来,一问便知。爷爷的腿没断,当日也没昏迷,只有爹您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罢了!娘怕你接受不了,不敢告诉你。家里的事我们都担着了,爹是时候为这个家做些事了吧?”
江宥帧这番话十分戳心,这是她第一次对江富贵说这么重的话。
江富贵傻了,他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他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让他心下一沉。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可如果不是你们不肯掏银子,爹也不用这么做,还险些真的被砸中。老二,你大哥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难道真的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大哥最后一次吗?”
江海青的语气近乎哀求,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江富贵说话。之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次他也算弯下了腰。
他都这么求老二了,老二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是狼心狗肺,不识抬举了。
“大伯!有一就有二,当初你能把我卖给李家,现在就能卖了我全家。今日过继,势在必行。拿着三十两银子,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情分。你不会以为我手里就这么点把柄吧?您也知道的,一旦惹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