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九河把云芝带回来,刺激得桂琴离家起,周家其余那些周九河同父异母的兄弟就都在竖着耳朵准备听笑话。
今天总算是撞见一回,他们光听还不够,趁周九河离开家,竟然晃荡着来到房前盯着跪在院中的周瑞安肆意看起来。
周瑞安平日跟着桂琴,知道这些叔伯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一个个不安好心。
他冷着一张脸,只当他们都是蚊子,背脊绷的笔直,也不去回头看。
反而是云芝,第一次跟周九河那些兄弟们见面,一不小心对视上了。
迟疑着问:“你们是……”
那些人笑哈哈说:“我们是周九河的弟弟,他是我们大哥。”
云芝一听,态度立马恭敬起来,她被周九河带回来以后,因为桂琴离家,该走的礼数还没走,也没人带她引荐其余周家人。
现在人家自己上门了,她哪能不好好表现?
立刻招呼下人,毕恭毕敬地把那些人请进了门。
“原来是叔叔们,快请进来,我这就叫人准备热茶。”
桂琴在家的时候,痛恨周家人不学无术的癞皮狗作风,恨不得割地为席跟他们划分个干净。
这小洋楼的大门,周家可有好几年没进去了。
忽然来了个云芝这么个懂事的,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乐了。
当下也不拒绝,大摇大摆进了门。
云芝让下人端茶倒水,她自己也是陪着笑脸聊天,想在周九河的家人面前留下好印象,便极尽奉承。
那些人见她是个性子好的,立时便心思活动起来,立时找起借口,这个说在外面欠了酒钱,那个说家里孩子想要去学堂读书,还有的说妻子生了病没钱去看,总之是一个个哭起穷来。
家里就周九河一个在军部有堂堂正正的职位,所有的花销全指望着他拿出工资分配,桂琴平日在时,知道周父自己也有积蓄,所以她严格把持着周九河的私产,除了该交公的那份,其他的一分都不多给。
而到了云芝这,她也不明白周家一大家子到底是怎么运作,只知道那些人都是周九河的亲戚,男人在外面都是讲究面子的,他的亲戚过得不好,传出去不还是周九河的脸上无光?
她只听他们诉苦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从周九河的私产取钱,把那些人要的钱财散出去不少。
叔伯们走的时候,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大把银行本票,笑的合不拢嘴。
周瑞安跪在院子里,看着他们那小人得意的嘴脸,也跟着笑了一声。
那些叔伯,不是瓢虫,就是赌棍,有了钱只会更加的胡作非为。
他父亲跟他们的关系一向不好。
这女人竟然敢这样纵容,看来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这样想着,他心中又生出几分期待。
那样的蠢妇,如何比得过他母亲?
周瑞安只盼着父亲能快速清醒过来,明白没人能比得了他妈妈的好,然后把他妈妈找回来,这样他就能再次拥有圆满幸福的家庭。
他不觉得自己今天有错,便宁肯一直跪着,也坚持不肯起来。
周九河晚上回来,他也依旧跪在院中,只是双腿钝痛,脊背没有最开始那样直了。
周九河瞥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冷声开口:“知道错在哪了吗?”
周瑞安坚持倔强说:“我没错!”
周九河脸色一沉,把值班的守卫抓过来问:
“他这一天都在这跪着?”
守卫答:“是的师长,大少爷一直在这里,没有起过身。”
“臭小子,还有几分骨气。”周九河气笑了,抬腿踹了周瑞安一脚:
“行了,不认错就不认,自己起来吧。”
其余下人一听,赶紧过去帮着扶周瑞安。
房子里,从听见父亲声音就眼巴巴看着院外的周泰安小脸一板,不开心了。
但很快,他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
等下人把跪的行走不利的周瑞安搀扶回屋后,周泰安故意跑到周九河腿边:
“爸爸,你看我新捏的泥人,威不威风!”
他指着客厅的置物架给周九河看。
周九河随意瞥过去,见到空荡荡的置物架上一团烂泥,皱了下眉,刚要开口。
周瑞安忽然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拳狠狠砸在周泰安脸上。
“我放在架子上的东西呢,你把我的东西拿哪去了!”
平时的置物架可不空,那上面满满当当,堆得全是桂琴想方设法给儿子搜罗回来的玩具。
周九河四年没回家,哪会知道家里摆设上的变动,在他眼里就是大儿子忽然间又发疯,欺辱殴打起他的小儿子来。
周泰安也不还手,一味地被打,哭着喊:“爸爸,爸爸救我!”
周九河沉声开口:“够了!”
周瑞安正气在头上,并没听见。
妈妈已经不见了,现在妈妈送他的东西也不见,他真是恨死了。
一拳接着一拳,全对着周泰安脸上,忽的,手上多出一股力道,周九河冷冷把人攥住,用力抬手一扬,周瑞安的身子便像沙袋一般,远远地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到沙发,疼得他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