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依旧不赞成他的话,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她默默地伸出手,同样抱紧了他。
时间走向午夜,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了,主城的家家户户开始燃放爆竹与烟花。
“真是好难缠的一大家子,我不敢想你过去那二十多年在这种鬼地方都是怎么过来的。”
桂琴满脸解脱地挽着周九河手臂往他们的小楼走,嘴里还不忘吐槽着。
周九河平静地帮她整理着大衣上外翻的皮草领:
“可以了,她们虽然想找你麻烦,但你也没让她们好过。”
而他在成年前,待在周家的那些年,才是真正地无计可施,孤立无援。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先回去找挽月吧,她已经等我们等的够久了。”
她在出来前跟挽月说的是去去就回,回来他们一起打牌。
可到了周父那边,光是一大家子应酬,虚情假意寒暄,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又被周父那些小老婆,跟周九河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各种阴阳怪气的刁钻为难,跟他们吵架斗法同样耗费了不少时辰。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差不多要过去了。
桂琴无奈的想着,不知道挽月会不会觉得她失礼。
她在周家过年,那就是周家的客人,可她这个主人却不负责任地失陪了。
她的这种不安的心情一直到回了小楼才平复。
只见客厅空空荡荡,本该待在这里的一男一女全都没影了。
楼上属于挽月那间房的窗户却在亮着。
桂琴悄悄走近,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周九河一看她这做贼似的模样就直皱眉。
“够了。”
他把她扯回去,朝着两人的房间走。
桂琴嘟囔道:“你做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听见呢。”
周九河冷冷挑眉:“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要是真想知道,回房我让你听个够。”
桂琴愣了愣,后知后觉满脸羞红。
窗外,鞭炮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
绚丽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干脆跑进院子里玩,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声音穿透玻璃,传进温暖明亮的小房间中。
挽月满脸憧憬,忍不住也趴在玻璃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
贺宗明以为她在看烟花,直到听见她羡慕地说:“他们看起来真开心啊。”
他在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谁们?”
挽月艳羡地说:“那些孩子。”
她虽然长久地生活在孤独寂寞的环境中。
可没有人知道,挽月其实喜欢热闹。
她羡慕别人的和谐与欢快,也曾偷偷渴望过加入。
可是阿立以外的那些孩子们,从没接纳过她。
他们把她推进泥坑里,往她的脸上吐口水,以她的狼狈和痛苦取乐。
“真想也能加入她们,开开心心玩一场。”
挽月看着那些挥洒烟花棒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声音轻轻地说。
一直守在她身边没说话的贺宗明伸出手臂把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会有这个机会的,明年你就能有自己的小孩子了,到时候你可以和它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一定能过得很开心。”
挽月对自己怀孕这件事,其实一直是懵懵懂懂没太多感觉的。
她没有过母亲,也就不明白做母亲的意义。
一直没想过伤害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她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人,做不到去对一个无辜的生命下手。
她想的要把它生下来,也只是因为怀了就只能生下来,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可在此刻,听了贺宗明的话后,她心中对肚子里的孩子却又有了一些其他的看法,隐秘的冒出一些小期待。
“和我玩……它会吗……”
“会的。”贺宗明笃定地说:“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就注定了它是属于你的,它一定会无条件的喜欢你,爱你。”
挽月道:“可是那个时候,我也变成了别人的妈妈,就做不回小孩子了,还怎么跟它一起玩?”
贺宗明好笑道:“谁告诉你做了妈妈就不能再跟小孩子一起玩,你只是生了个孩子,又不是被剥夺快乐的权利。”
挽月按照刘妈曾经告诉她的,纠结地掰着手指头道:“但是在孩子长大之前,我要给它喂奶,帮它洗尿布,日日夜夜照料它,还要哄它睡觉……”
而且小孩子还是很难养的,稍微有个病啊灾的,治不好就会死掉!
“不需要,不需要,全都不需要。”贺宗明此时终于又恢复了几分自信,重新倨傲起来:“你说的是穷人家养孩子的过程,但你是给我生孩子,这怎么能一样?”
挽月疑惑地看着他,大家都是生孩子,穷人跟富人有什么不同吗?
贺宗明扯唇笑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可以买美国的奶粉,现在有钱人家的小孩子都吃这个,还可以找专业的带孩子佣人,市面上这种人多的是,至于洗衣服和尿布,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家里什么时候缺过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