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做出痛不欲生状,埋脸不住地痛哭。
刘妈心疼的在一边劝了许久。
挽月才真正进入正题:“我在这世上仅存下一个亲人,他姓孔名立,如果能找到他,有他为我撑腰,贺宗明也许能有些忌惮,让我少受些苦。”
刘妈恰好有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做事,便答应下来:“等下次跟他们见面,我帮你说,我让他们帮你找,小姐,可别再伤心了。”
挽月心中大喜,脸上却抽抽噎噎,做出了勉强被安抚的模样。
“还有一事,今天我与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贺宗明,否则他万一知道,以为我是有二心,还说不定要继续怎么折磨我……”
贺宗明初回羊城那一年,因他父亲的仇,实在是杀了不少人,早已凶名在外,挽月又是这样娇柔弱小,可怜无助。
刘妈心中不自觉便有了情感偏向,连连点头,握着挽月的手,也抹着泪:
“我懂,我都懂,做咱们女人呐,就是太苦了。”
……
贺娇娥早年未出嫁时,仗着有哥哥撑腰,没少刁难贺宗明的母亲。
贺旅长跟原配和离,贺宗明五六岁就没了生身母亲,有一多半都是她的功劳。
但现如今贺家只剩下她跟贺宗明两人还活着,贺娇娥觉得,她怎么样都是贺宗明的长辈,他需得拿她当亲生父母一样敬重!
因此她从知道贺宗明回到了羊城那天起,就端起了架子,等着他主动上门拜见。可左等右等,连着几天过去了,始终没人上门。
贺娇娥坐不住了,这日好好的收拾打扮了一番,便冷着脸亲自去了贺宗明的住处。
恰好挽月这时腹中的疼痛减轻了些,久未出门,想晒太阳,用过午饭后便在刘妈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贺娇娥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妙龄小姑娘,穿一身时下最流行的青色带细花缎子面旗袍,头发编成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脑后,更显得巴掌大的脸精致小巧,身材娇娇小小,仪态弱不禁风,容颜艳丽不可方物!
尤其是那身皮肤,一看就不是纯正的汉人,露在外面的部分都白的跟瓷器一样,摆明了是天生的狐媚坯子!
一想到回羊城这些日子,贺宗明不来拜见她,却一直和那样的小狐媚子在一起,贺娇娥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下冷了脸色,抬腿迈进庭院,对着挽月就是一声:“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光天化日,没名没分地住在一个男子家里,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的招摇过市,我要是你父母,生个这样的女儿,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
挽月从没见过贺娇娥,刘妈也是新被买来的,更不可能知道贺娇娥身份,因此两人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女人,都是一脸茫然。
直到贺娇娥又说:“还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吗?姑奶奶都上门了,还不赶快过来服侍拜见!”
挽月这才反应过来,弯弯的两道眉皱出褶:“你在跟我说话?”
贺娇娥眼中掠过一抹轻蔑:
“一嘴的乡下口音,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怪不得自甘下贱,见着男人就不要脸地往上贴。”
挽月前头没反应是因为没意识到贺娇娥是在针对她,此时彻底明白了,哪还可能接着任由她骂?
她也冷下了脸色,只是还不待开口,刘妈就先怒声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男主人是什么身份?这一处又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大呼小叫!”
贺娇娥轻蔑地笑了一声,伸手招来守门的士兵:“她竟然问我是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不配跟我说话。来,看门的,你替我告诉她,我到底是谁!”
贺娇娥的泼辣之名传遍整个羊城,本身又是贺宗明的实在亲戚,两人起码现在还没撕破脸皮。
守门的就算是贺宗明手底下的人,也得对她礼让三分,忽视贺娇娥话里的看不起,老老实实道:“苏小姐,这位是咱们自家的姑奶奶,就连司令见了她,也得叫一声姑母。”
贺娇娥却不满他的说法,冷嗤道:“小姐?她是哪位小姐?羊城里有名有姓的多了,我怎么不记得还有她这么一位杂种?谁跟她是咱们?从男人被窝里混吃喝的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她实在是刁钻泼辣,字字贬低,句句羞辱。
刘妈听见这竟然是贺宗明亲戚,就白着脸闭上了嘴,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语不敬。
挽月却咽不下这口气,她被贺宗明抓回来已经够憋屈了,犯不着又去他亲戚手里受气!
她也学着贺娇娥的模样,上下打量起她。
挽月比贺娇娥略矮些,五官却更为精致,大大圆圆的眼睛故意做出藐视轻慢的神态,看起来竟然也十分有气势。
“姑奶奶?听着就不像是个年轻的,你该不会是一辈子没嫁人,没人要的老姑娘吧?”
贺娇娥十分有底气地一抬下巴:“没见识的东西,你听好了,我跟我丈夫当初可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他生前一直是大帅身边最得脸的亲信!”
“生前?”挽月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嘴角勾出一丝笑来:“这么说,他现在已经死了?”
贺娇娥对丈夫并无太多感情,因此依旧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