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惊喜实在太大了,他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爷爷,别太激动,小心身子。”
“祖爷爷,喝水。”小柠檬手里拿着郁鸿章的杯子走过来,奶声奶气的,稚嫩的声音却又配上这么懂事贴心的举动,真是个很乖的孩子。
郁鸿章手捧着温热的杯子,终于是找回了神志,咕咚咕咚地灌着水,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一家团聚,好……好啊……”
郁鸿章太高兴了,控制不住眼泪,也不想控制了。
在郁北骁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郁鸿章可没少暗地里抹泪。
“爷爷,是我不好,让您担心受累。”郁北骁心痛又自责,过去的时间里,关爱他的亲人太受罪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天有眼,没让我带着遗憾去见玉莲。”郁鸿章这是在后怕,幸好自己还活着,否则岂不是错过了今天,死都不瞑目啊。
这边主宅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很快,陈嫂,秦川,还有沈蓉,郁忱,全都赶来了。
见到郁北骁活着回来,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顾这是晚上,又哭又笑的,一下就热闹起来。
就连郁忱和沈蓉都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个家,终于不用再愁云满布了。
阴霾终于可以散去,锦初和孩子不用再那么哭了,老爷子也不会再伤心垂泪。
这个家终于能够重见光明。
而这个带来光明的人,就是郁北骁。
他,一直都是任何人无可取代的存在。
总是要经过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变得淡然,曾经无谓的执着和近乎神经质的好强,回首看去,不过也是有点像小孩子的行径,一笑置之然后云淡风轻。
郁忱和郁北骁都是深有感触,如今能坐在花园里聊天,这是以前两人都没想到的一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曾经,郁忱做梦都想取代郁北骁,拼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不比郁北骁差,以至于他做过一些连自己都感到不耻的事。而郁北骁也是因郁忱的母亲沈蓉曾是郁展松的情妇,所以从未将郁忱当成是自家兄弟,明争暗斗中,毫无亲情可言,有的只是表面的虚假和敷衍。
现在想来,过去的那些都不重要了,在郁北骁遇难的日子里,郁忱毕竟也是全力以赴在撑起炎月集团,他对家族的贡献,有目共睹,他变得真诚了,郁北骁也能看到。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终于能抛开那些间隙和埋怨,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心境平和,像老朋友一般。
这时他们才发觉,原来,彼此竟可以谈得这么投契,原来曾被自己视为敌对的人,竟如此了解自己。
不再计较上一辈的恩怨,宽以待人,这不只是让自己变得愉快轻松,也可以让这个家里的人感到一种温馨的氛围。
他们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淡定,时不时还会听到一点轻快的笑声。
郁北骁真的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具有包容的胸襟,就像大海一样宽广,深邃,可以容纳下曾经那些他以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
放下包袱,敞开心扉,才会有阳光照进来,才会得以温暖和滋润,对自己,对他人都如此。
谈来谈去,最后始终是无可避免地谈到一个敏感的话题……关于锦初。
郁忱毫不掩饰自己对锦初的欣赏,颇有点嫉妒地说:“大哥,说实话,我也想过要把嫂子抢过来,可是我失败了。我发现嫂子就是个死心眼儿,认准了一个男人就无法再装下其他人,无论别人对她多好,都不顶用,嫂子钟意的却只有你。”
郁北骁闻言,浓眉挑了挑,凤眸里流露出一丝得意,大言不惭地说:“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缘分。你没能如愿,只能说明她不是你的真命天女。而我跟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没有分开,不管是出现情敌还是误会,我们始终都无法跟对方彻底地断了联系,我们注定了会纠缠到底。等你以后也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真命天女?郁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俊脸仰起,望望夜空繁星,自嘲地说:“真命天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谁知道呢,或许是一年两年,或许更久。”
郁北骁可不这么认为,他是能感觉到现在的郁忱比以前更成熟更稳重,颇有大将之风,确实是称得上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了。
“缘份这东西很奇妙,不是你能控制的,说不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就来了,或许不用等一两年那么久,真正的缘份到来时,你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一个人。”
羡慕锦初和郁北骁那种爱到痴缠,矢志不渝的感情,郁忱内心也渴望着真能像郁北骁所说,有一天,出现一个让他能全身心投入去爱的女人,真命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