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哭诉,像一剂又苦又甜的药,让郁北骁在惊喜之余也心痛得难以呼吸。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承受思念的苦,她也一样啊。
这份惊喜,让郁北骁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形容是怎样的开心。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满天的雪花在吟唱着美妙的赞歌。
所有蚀骨的相思,都不是单向的,不是孤单的,是有她共鸣的,苦,也能变成甜。
搂着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只恨不得能将这香软的身子揉进他胸膛去疼着。
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在怀中,可还是会觉得思念如潮水涌来,泛滥成灾。
锦初应该哭的,三个月没有他的踪迹,对她来说比熬过了几十年还难过。
尝过了失去的痛苦,锦初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想拥有的是什么,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有些原以为放不下的事情,在纯粹的爱情面前,不过都是应该摒去的病诟而已。
“呜呜呜……你是不是受不了公司被我妈抢走了,所以才自暴自弃,跑来这儿躲着当个理发师?你是郁北骁啊,怎么要窝在这种地方啊……”
郁北骁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但在听到锦初这么说时,他眉宇间透出些许无奈:“我是郁北骁,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是郁北骁,所以就一定要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一定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才行么?背负着那些使命,我的生命里只有沉重,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肖师傅,听着反而轻松。日子也过得很简单,我觉得挺不错。”
锦初的哭声小了很多,仰起小脸望着他,浓浓的鼻音说:“你说得对,是我傻了,你以前是总裁,现在还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分工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职业不分贵贱,你想做什么,只要是自己喜欢就好。”
锦初一点就透,郁北骁见她这么乖巧,心底又是一阵柔情涌动,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蹭了蹭,立刻惹来她的抗议:“哎呀,你胡子好扎人……”
“这是我现在的形象啊,继续在这里当理发师,难道你要我把胡子刮干净吗?你可要考虑清楚。”郁北骁玩味地眼神,故意逗她。
锦初立刻摇头,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不能刮!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你刮胡子之后的脸,她们更不得了了,你就继续这样,外形越丑越好,别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郁北骁很满意锦初的紧张,更喜欢看她急切而又带着醋劲的小模样,娇憨可爱,一如往昔。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不跟我回去?你不想看到小柠檬吗?”锦初不死心地问,红肿的双眼里含着希冀。
郁北骁沉默了数秒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
“为什么不是时候?什么意思?”
郁北骁微微一笑,眼神似水温柔:“乖,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如果相信我,就帮我在小柠檬面前说点好话。”
“信,我当然信你了。你连郁家的基业都舍得放弃,不就是因为我和小柠檬吗?否则,以你的能力,你想拿回去,不是难事啊,可你却选择了隐姓埋名在这里当个理发师,不再争斗,你的胸襟,无人能及,我以前不懂你,可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的爱,一点都不比我对你的少,是我自己没用心体会,看不到你的隐忍之下藏着多深的爱和痛苦,我老骂你是混蛋,可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更混蛋,你一定也被我伤透过,是不是?”
锦初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泪,这是忏悔的泪水,这些话是她这几个月最深的感悟,现在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天,郁北骁像是等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是等来了锦初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