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余蛇的老脸乐的宛如菊花一般,拍着胸脯,朝李晨保证道:“李将军你放心,我们今晚的谈话,只要在场这些人知道,绝不会传入任何一个外人的耳朵。”
说完,余蛇环顾四周,眼神威胁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位亲传弟子,神色狠辣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今晚我与李将军的谈话,谁若是传出去,休要怪我不顾师徒情分。”
红鸳等弟子闻言,纷纷神色一凛,连忙站起身说道:“老师放心,李将军放心,我们都知道轻重。”
李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对这余蛇说道:“余蛇前辈,不瞒您说,晚辈也觉得这安南国君,有些太霸道了些。”
说话间,李晨故意回过头,迟疑的看向阮霜霜。
余蛇微微一笑,看出了李晨的担忧,连忙安慰道:“李将军莫要担忧,霜霜虽是皇室公主,但却能明辨是非,没有人比她更怨恨安南国君了,这些年来,她在我这里修行,王上和王妃二人竟没有过一次问候,霜霜屡次写信,也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如此为人父母者
,亘古罕有,这也是老夫对国君最有意见的地方,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如此冷血,更何况对待自己的盟国呢?”
阮霜霜浑身一震,拿着酒坛的双手微微颤抖,不由眼眶有些泛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是几天前的自己,怕是对于老师的话深信不疑。
以至于对皇宫中的父王和母妃恨之入骨,埋怨他们心狠,甚至不遗余力的想要推翻皇室,让父母为不关心自己感到懊悔。
如今她已经全都明白,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余蛇在搞鬼,这些年肆意挑拨她与父母之间的矛盾,为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阮霜霜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凄凉。
自己怨恨仇视了多年的父母,居然都是平日里最尊重的老师亲手设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
余蛇没有注意到阮霜霜的异样,甚至还笑眯眯的回过头,朝阮霜霜使了个眼色。
“为师说的对吧,霜霜?”
阮霜霜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阮正刚后悔的。”
此话一出,李晨猛地一拍大腿。
“我早就觉得安南国君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居然这般
禽兽不如,连对自己最亲最近的人都要算计,早晚不得好死。”
李晨的咒骂,让余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总觉得,这位大将军,仿佛是在这里指桑骂槐,暗戳戳挤兑自己。
但转念一想,连阮霜霜这丫头都还没有察觉到异样,李晨又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这才算放下心来。
余蛇打起精神,压低了声音看向李晨,淡淡道:“既然李将军知晓这阮正刚不是好的盟友,为何不多为自己,为大炎准备一条后路。”
“常言道,连通安南的路不止一条,这正的行不通,偶尔也可以试试剑走偏锋嘛,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晨眼神中精光闪烁,深深的打量了余蛇一眼。
这老家伙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不错,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这模样,就是想要招揽自己。
李晨催动真气,让自己的脸颊泛红,佯装出几分醉意。
“余蛇老前辈,您的意思是……”
“晚辈有些醉了,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余蛇淡淡道:“大将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时候做事,除了要为国家考虑得失,也要为自己考虑。”
“我听说,你在大炎
国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就连当朝太子也是你的至交好友。”
“不知道李将军有没有想过,哪日功高盖主,惹得天子猜忌,这大炎国内,可否还能有您的立足之地呢。”
李晨面色一惊,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余蛇前辈,看来您也喝醉了,这话在外面可千万不要乱说啊。”
“这若是传出去,大炎诸臣怕是要觉得我有谋反之心,到皇帝那里告我的状了。”
余蛇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晨的肩膀,“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将军一片赤胆忠心,但却不妨碍有人真的会想害您,任何人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做事情还是要未雨绸缪,给自己留条后路。”
“倘若哪日真的在大炎失去了如今的地位,或许还可以来我安南,安南虽比不上大炎这等天朝上国,但只要我余蛇还在,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贵宾。”
余蛇说个不停,正要和李晨继续描绘大饼,就在这时,李晨突然挥了挥手,面色严肃说道:“余蛇前辈,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件事我还需要从长计议。”
“我们的天子令五申,表明要支持阮正刚,这个时候与其唱反调,实在是有些太冒险
了些。”
说到这里,李晨朝余蛇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余蛇顿时恍然大悟,笑眯眯的说道:“李将军放心,我们会让您感受到的诚意的。”
“来,喝酒!”
又是一波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