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打得很残酷,铁铉的做法很无情——但朱允熥知道对方没错。
这就是战争,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古往今来数千年,人类在战争与和平的怪圈中不断循环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即便是到了数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依然有自诩文明的国家,对那些小国狂轰滥炸,甚至对医院和救护车下手,屠戮那些弱国的平民。
更何况眼前是乱世人命贱如狗的时代?
战争就像一条饿狼,需要数不清的血肉才能喂饱它。
在残酷的两头夹击之下,那些被驱赶的百姓想要逃走,但却被绳索束缚、被同伴挤住,只能不断地倒在地上,悲惨的死去。
有些百姓希望明军能够手下留情,他们一边尽快向前走,一边跌跌撞撞跪在地上磕头,哀求明军不要放箭射杀他们。
但自从这些平民进入战场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谁也不敢放平民进来,毕竟鞑靼骑兵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等着。
于是无情的箭雨飞来,靠近营寨的百姓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在队伍后面,鞑靼士兵则拿着武器,继续无情的驱赶平民。
在两头杀戮之下,五千多被挟持过来的百姓死伤惨重,伤亡超过了三千人。
眼看平民百姓快要死伤殆尽,躲在难民之中的鞑靼奸细只好悻悻撤退。
这些奸细伪装成落难的百姓,躲在人群之中希望能够混进土木堡。
没想到明军毫不留情的放箭,这些伪装的平民也跟着死了不少人。
一场无情的屠戮之后,营寨前尸横遍野,鲜血浸润了大地。
鞑靼宰相阿鲁台的眼中没有怜悯,反而有几分得意。
牺牲三千个没什么价值的贱民,却消耗了明军不少箭支,还动摇了明军的士气,也算是值得了……
反正这些妇孺留在军中,也只会浪费草原勇士的珍贵粮食。
“阿穆,你带人开始进攻吧!”阿鲁台冷笑着说道:“你说的战况我都了解,这次我给你一万人,同时攻击东面所有的堡垒,哼哼,咱们的兵力数倍于敌,就这么一层层压过去,看他们如何应对!”
阿穆将军答应一声,带着鞑靼骑兵开始进攻。
鞑靼人虽然缺少攻城器械,但同样也有自己的手段。
一群群的鞑靼弓骑兵在营寨前方怪叫着来回巡弋,他们拿着引而不发的弓箭,压制城墙上的明军。
鞑靼武士扛着梯子,举着门板,大踏步靠近营寨,向土墙发起进攻。
靠近了营寨之后,鞑靼人还把尸体拖过来,丢进土墙下面的壕沟作为填充。
城墙上的明军憋了一肚子火,毫不留情的朝着鞑靼人倾泻着各种火力。
石块、箭矢、滚油、火枪,各种武器无情的朝着鞑靼人打了过去。
看着草原勇士一个个惨叫着倒在地上,阿穆将军紧紧握住手中的皮鞭。
一刻钟不到,鞑靼勇士就已经阵亡了六百多人。
幸好这一次阿穆将军拥有足够的兵力。
光是在陈校尉和李旷的这个土堡,就有一千多鞑靼弓箭手在城墙下面助战。
下雨一般的箭矢,压得陈校尉和守城的明军无法冒头。
明军只能举着盾牌,弯着腰用大刀和长枪杀死那些奋力攀爬的鞑靼人。
而凶悍的鞑靼人会试图抓住明军的武器,然后拖着明军士兵跌落城墙。
朱允熥站在高处俯瞰前方,只见鞑靼人像是一群蚂蚁,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东面的堡垒。
朱允熥向传令兵吩咐几句,高处的旗号变幻,挂上了黑色的信号旗。
一门门火炮被推上了高台,朝着前方打了一轮齐射。
二十多发炮弹飞过明军的头顶,落在鞑子弓箭手的人群中。
巨大的爆炸声中,那些聚在一起尽情放箭的鞑子弓箭手倒了大霉。
炮弹落在人群中,一炮就放倒一大片鞑子弓箭手。
更可怕的是,忽如其来的巨响,让鞑靼人的战马受到了极大惊吓。
鞑靼人的战马因为条件有限,所以并没有经历过对枪炮声的适应性训练。
来到中原之后,鞑靼人的战马遭遇过的最大音量,也就是一些零零星星的燕军火枪和土炮。
现在二十门火炮同时发出巨响,让鞑靼人的战马发了狂或者软了腿,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发了疯的战马成群结队的到处乱跑,将鞑靼人掀翻在地,然后踩成了肉泥。
阿穆将军也被这炮声吓了一跳。
草原上的人迷信而又落后,很多人把大炮当成了一种妖术。
久经沙场的阿穆将军虽然不至于把大炮当魔法,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原因很简单:明军的火炮威力太大了,而且非常灵活、非常准确。
在南下中原的战斗中,阿穆将军曾经缴获过一门明军的大炮。
那种大炮,是真的很大,重量达到了两千多斤,八匹马都拉不动。
所以缴获的那门大炮是固定在城墙上的,大炮轰击的角度很难调整,炮击的效果也完全是全靠运气。
但明军的这一轮炮击,每一发都落在人群中,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