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大军,夜里都是轮流休息。
部分人马警戒,但是大部分人马都用来挖坑了,天气这么寒冷,当然没办法睡。
不过他们可以学习蚂蚁啊,在山的背面钻出来许多洞。
有些人图省事,干脆就挖出个单兵坑,人可以钻进去就够。只把脑袋稍微露出洞口,再盖上被子,也没那么冷。
挖到天色将明时,差不多已经挖好,他们没办法吃热饭,只能啃干粮,不过这样也不错。
吃过早饭,匈奴人还是没动静,大军只是远远看着,也不过来,不过却把这里死死围住。
陈战心怀忐忑,过来找秦骁,低声道:“陛下,匈奴人看起来准备打消耗了,他们长期不去,咱们的口粮仅仅只够吃上五六天,拖延不得。”
秦骁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要打消耗,那就跟他们打,五六天粮草也不少,吃完了再想办法。”
陈战古怪看着秦骁,心中暗叹,这就是皇帝吧,这样的情况他可没办法安心。
秦骁举目张望,把匈奴的排兵布阵看得清楚,道:“你带人下去,不要让匈奴人过得这么安生。”
陈战点头,点齐弓弩手一千人下山,到山脚,停马下来
,扬起弓箭就射。
这些人使用的都是一石强弓,寻常人还真的使不成。
匈奴人那边登时乱了会儿,结果等他们整好队,陈战带着人马拍屁股走了,然后换个地方,如法炮制。
如此走了几个地方,匈奴人气不过,上前来交战。
可是陈战才不会跟他们打呢,他又不是傻子,就这么几个人,拍屁股跑回土丘。
匈奴人追不上只得回去,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可是陈战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儿,不多时又带人下来骚扰,如此两次三番,弄得匈奴人受不了,屡次请战,信与可汗都说要等等再说。
这鬼天气滴水成冰,信与可汗不相信他们还能挺住。
第二日就在骚扰中度过。
第三日又是这般,达罕再也按捺不住,进帐篷中寻到可汗,道:“大汗,这些汉狗着实可恶,儿郎们被他们戏弄几回,个个咬牙切齿。”
信与可汗问道:“他们在山丘后面天天做什么?”
达罕愣了下道:“这个,暂时还没探查出来。”
那土丘十分大,关键的问题是北边靠池塘,那池塘也非常大,没有观察视角。
其实这两天去看也看不出来啥玩意,秦骁正指挥着大家
挖洞藏身。
现在那洞都已经很深,根本看不清里面动静。
信与可汗摇摇头:“明天看看再说。”
到了第三天,信与可汗坐不住了,因为秦骁一下出动两千余人的弓箭手,跑下山来搞一波,弄死了四五十人。
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要完蛋的样子,于是进攻又开始了。
信与可汗发动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攻击,三面开攻,分别由设野马、达罕,以及他亲自带队,从山丘的三个方向上开始进攻。
刚开始进攻他们就吃到大苦头。
秦骁的人马站在山头,居高临下射击,射程比他们远了不知道多少,他们的软弓根本没办法射到指定位置。
而且更加离谱的是啊,秦骁选这个地方足够阴险,等于将他们最擅长的骑兵给废了。
这坡的速度骑兵根本冲不上来,只能慢悠悠往上爬。
不过匈奴人也不是吃素的,第二次进攻他们干脆放弃马匹,弄了些大门板子。
每个门板子下藏了十几个人,缓缓向上爬,陈战立刻没办法了。
这土丘上连块石头都没有,而且光秃秃的也没树,想制造擂木滚石也造不成。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盯着匈奴,看他们爬上
去。
双方的距离眼看着已经近了,匈奴人也即将爬上山头,陈战只能下令出战。
双方的试探到此已经结束,开始正式短兵相接。
这场战斗着实打得艰苦,秦骁的军队需要面对三个方向的敌人。
但山头上根本站不下多少个人,只能你争我夺,谁也不能长久占领。
匈奴人、汉人死了一地,尸体垒得高高的,几乎都快成墙了。
从上午打到傍晚,朔风凛冽,匈奴人只能撤兵。
次日又是这样打烂仗,谁也没占便宜。
这样的烂仗打了三天,陈战徐虎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了,人死倒是没什么,他们的粮食也没了。
士兵连续好几天都没吃过热食,晚上睡在挖出来的洞里,这几乎都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秦骁这几日也憔悴的厉害,他虽然不指挥战斗,可是却是所有人的支柱。
所以几乎所有战斗他都没休息过,哪怕是站那让人看,他也要打起来天子仪仗,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脸上胡子都冒出来了,眼睛熬得通红,盔甲上都不怎么明亮了,徐虎跪地:“陛下,下令撤退吧,将士们都受不了了,再这么打下去,人都要疯。”
秦骁冷笑:“
疯?为什么要疯?很多时候不疯干不成活,你们以为匈奴人还坚持得住?这么多人困在这儿虚耗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