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想了想:“老爷,应该是让陛下饶命。”
“谁让陛下饶命!”苏运身子微微前倾,心中警兆突显。
手下仅在门口随便逛一圈,哪里知道这些。
面对苏运逼视,那下人只得硬着头皮猜测道:
“老爷,应该是百姓让陛下饶命,他们喊得很大声。”
苏运嘭嘭嘭在窗框上猛拍好几下。
这下人真是蠢得可以,问一句说一句,就不能一次解释清楚吗?
“饶谁的命!”
“这……”下人吓得身子绷紧,连连后退。
他们怎么知道饶谁的命?
慌乱中,下人不由得将求助目光,看向邵方。
见状,邵方灵机一动,向苏运拱手,“大人,不如让小人去探查一下。”
苏运不耐烦地挥手,将邵方和下人全都挥退,重重关上窗户,心中依旧满是疑惑。
百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齐声高喊陛下饶命?
难道皇帝要处决什么人?
还是,突厥的事被人散布出去,这些百姓在向陛下求饶?
这些猜测都难以将苏运说服。
他越想心里越烦。
几名在场官员,心头都满是疑惑
。
但,在苏运淫威压制下,谁都不敢说话。
很快,书房中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着,邵方打探回来的消息。
邵方向苏府家丁要一匹马。
很快,来到赵权处置副指挥使的地方。
此时,赵权才刚让众人平身,高呼陛下饶命的声音都变成谢恩。
百姓们杂乱喊一阵之后,立刻四散奔逃。
在他们心中,已种下伴君如伴虎的烙印,生怕跑慢皇帝反悔又将他们都杀掉。
郑元的马车,刚才被方媛打一个大窟窿。
此时,几人正等着兵马司的人,调派马车过来。
赵权远远地看到骑在马上疾驰而来的邵方。
兵马司的人刚受够惊吓,哪里敢轻易放人靠近皇帝,立刻将其拦下来。
随后,在方媛带领下,邵方才来到皇帝面前。
瞧见已公开身份的“黄公子”,邵方愣一下,立即将苏运那边的情况,简单说一遍。
听见苏运居然听到这边情况,赵权立刻计上心来。
“邵方,你回去之后,依旧将你看到的一切,都实话实说,将黄公子的真实身份,告诉苏运。”
“如此
一来,朕不相信他还能坐得住。”
说完,他对邵方招手。
邵方赶紧凑近一些,听到钱凯死前交代的内容。
“突厥很可能在京城东南方向!你跟踪的时候,记得见机行事。”
说完,赵权拍了拍邵方肩膀:“好了,四周都是苏运眼线,说多对你不利。”
“能不能打探到突厥的消息,就靠你啦。”
邵方装作满脸激动地躬身行礼,目送皇帝上新马车,扬长而去。
皇帝走之后,邵方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回返苏府,毫不隐瞒,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
苏运听见黄公子居然是皇帝时,傻了。
陈景、郑岩、陈征等各部尚书和侍郎们,都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难以相信,以前一直缩在后宫里玩女人的小皇帝。
如今,不仅敢私自微服出巡,还在群芳阁中,在苏府下人和兵马司的围剿下逃离。
陈景心中剧震,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苏运。
他眼中,苏运已经垂垂老矣。
皇帝如喷薄而出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
这场大燕最高权力的争夺战中,虽说,苏运是势力庞
大的一方。
但,皇帝的围追堵截下,他已损兵折将,内部出现不稳的情况。
陈景觉得,苏党内部如他这般,想要分割争夺苏党的人,大有人在。
当初不少人,都是为荣华富贵才投靠的苏党。
如今苏党风光不再,自然转投其他势力。
此时,苏党正如大燕王朝一样,内外交困。
一个不小心,苏运这个掌舵者,恐怕会坠落深海自顾不暇。
想到这些,陈景确定脱离苏运掌控,努力瓜分拉拢苏党势力的决心。
他身边郑岩,忧心忡忡。
已经证据确凿,被打入天牢的前工部尚书赵松,肯定无法翻身。
前两天,被皇帝找理由关进监牢的,刑部尚书孙云和京兆府府尹廖文君,短时间恐怕都帮不上忙。
哦对,还有打赌那天,差点被皇帝打死的御史台元怀民。
这人虽没死,但估计要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
短期只能写写奏折,连早朝都上不了。
想着十天之前,苏党还是掌控朝局的第一大势力。
这短短时间,就变得七零八落。
郑岩左右看看那些空着的座位,
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当今天子。
难道,皇帝以前的作为,是有意向他们示弱?
在座那些侍郎们,不少人已开始对皇帝恢复恐惧。
如今,皇帝好像已变得让他们都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