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松风院,元稚问起三房的事。
赵嬷嬷说:“萧老爷子在时,曾立过一条规矩,萧家子孙不得纳妾。夫人也是看上这一点,当初才嫁给二老爷的。”
“可三老爷就不同了,他风流成性,不能纳妾就在外面养女人,谁劝都不听。三夫人也糊涂,竟然帮着外室养女儿。”
元稚讶然,“萧灵、萧微、萧宣谁是外室生的?”
“全都是,三夫人没有孩子。”
元稚愣在那,落梅轻笑,将剥好的橘子塞过去。
手心一凉,元稚立马回神,尝了一瓣,很甜。
她将橘子递给赵嬷嬷,想了想说:“婆母不让我跟三姐妹见礼,是不是嫌弃她们的出身?”
赵嬷嬷知道少夫人也不是正室所出,怕她多想,安慰道:
“夫人娘家世代为官,又是嫡女,自然傲些。少夫人虽出身不显,但您嫁给大少爷,那也是三品官的家眷,出了府门,谁也不敢低看您。”
元稚笑着摇头,“我不在乎这个,盛京城里一山高过一山,官坐到头,照样有皇亲国戚压着。我还能要求皇子公主高看我不成?”
“尊严和脸面是自己挣的,只有自己不看轻自己,别人才不会看轻你。”
赵嬷嬷眼中流露欣赏之色,“怪不得云哥儿对你青睐有加,少夫人的见识,胜过萧府一众女子!”
元稚被夸的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我大闹一场,还以为嬷嬷会骂我不懂规矩。”
“不会。”
赵嬷嬷拍拍她的手背,“夫人治家漏洞百出,我早盼着云哥儿能娶个贤内助,免他后顾之忧。今日见你大杀四方,我心中不知有多欢喜!”
元稚忽的想起秦氏的眼神,试探性问:“说起婆母,她和您,是否有误会?”
“这从何说起?我一个下人,怎么会跟主子有误会?”
赵嬷嬷收回手,矢口否认。
元稚看出她不想说,不再询问,两人坐着喝了一盏茶,赵嬷嬷便离开了。
临近晌午,元稚困意来袭,跟落梅说:“饭送到了你先吃,我睡一会儿。”
落梅应下。
正午日头温暖,阳光透过纱窗,笼在元稚堆叠的衣裙上。
她半趴着,白皙的小脸因睡姿挤压成面团,吐息幽幽,一梦酣甜。
醒来已是下午,元稚伸了个懒腰,扬声道:“落梅,我饿了。”
落梅从外间走进来,将一碟橘子放到她面前,为难道:
“夫人说您忤逆婆母,不准厨房给松风院送饭,要不,您先拿这个垫垫。”
元稚听完,火气噌一下窜起来。
“松风院上下都没吃?”
“嗯。”
“呵!”
元稚气笑了,她和落梅早上吃了汤面,松风院众人却饿着肚子当了一天差,换谁都得骂娘!
秦氏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她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落梅,传我的话,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是。”
元稚从箱底拿出一张银票和几两碎银,交给回来的落梅。
“银票拿去街上买点酒肉,碎银……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元稚又拿了一张银票,跟落梅急匆匆往外走。
门房见到她急忙行礼,“少夫人要出去?”
“这不马上要回门了嘛,上街买点东西。本来夫君就去不了,礼物再不齐全,世人该说萧家人不知礼数了!”
门房本想拿夫人压她一头,谁知少夫人棋高一着。
他不放行,那就是任世人戳萧家人脊梁骨,罪过大了!
“少夫人言重了,您请,您请!”
俩人一走,门房赶紧跑去通知夫人。
元稚和落梅兵分两路,落梅去买吃的,元稚去买回门宴要带的礼品。
一个时辰后,二人方归。
秦氏带着萧绒和一帮仆妇堵在前院。
那么多东西,元稚和她的丫鬟可提不动,定是由店中小厮送回来。届时逮住一个,说元稚不安于室,跟外男苟且,还愁儿子不休了她?!
秦氏计划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元稚用碎银买通了后门看守,等秦氏反应过来,小厮早卸完货走了。
秦氏铩羽而归,松风院众人关上院门,开始大吃大喝。
落梅被元稚赋予重任,几杯薄酒下肚,很快跟丫鬟仆从们打成一片。
谁擅长什么,家中几口人,被她摸了个门儿清。
回门之日,清晨。
厨房依旧没送饭过来,好在昨日买的吃食多,扛两天不成问题。
现下看来,萧纵一日不归,秦氏就要欺压松风院一日。
倘若他时时外出,松风院岂不是要饿死?
钱财嫁妆都有定数,终有花完的一天,元稚不想坐吃山空,更不愿坐以待毙,她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夺掌家之权的契机!
元府悬灯结彩,鼓乐齐鸣,全家人齐聚正堂,静候指挥使及其夫人到来。
好事的街坊邻里站在墙根底下,伸长脖子望向巷尾。
“五姑娘一个妾生的丫头,能被三品大员看上,还娶作正室,真是好命。”
“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