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前面有一家卖玉饰的,柜台里摆了各种亮晶晶的玉品,桌子上还摆着“验玉”“打磨玉”各种招揽生意的牌子。昔我心动了:“这石头要拿回家里,我妈不识货,估计非给我扔出去不可。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可不可以打磨个可戴的东西。”
于是十一在外面等着,昔我高高兴兴跑了进去。
那坐在柜台里的老头,一看就知道道行不浅,接过昔我递过来的墨色石头,用专业的小手电筒一照,再照,脸露惊讶之色,然后用手搓着,又用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看。
昔我不明白:“老板,这个可以做个挂件么?”
老板打量着昔我幼稚的脸庞,很随意地说:“一般的玉料,想做什么挂件?”
“什么都可以,只要做得好看些。”昔我最怕的是,一个60块钱的物件,对方再收超过60块钱的加工费,太不合算了。
老板再次看看她,忽然眼睛就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昔我的脖子看。
昔我本能地护住脖子上的一轮弯月:“怎么了?是好玉吗?”
“小姑娘,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戴的这个行不行啊?”
昔我就用手解脖子上的项链,但没解开。这时老板就费力地从柜台内转出来:“我帮你。”然后费心巴拉地帮着解项链扣。
在门外马路上站着的十一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店里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继续若无其事地瞧着街上的行人百态。
玉店老板都出汗了,还是没解开:“这个扣怎么这么难弄,像锁上了似的。”
昔我倒想喊十一进来帮一下忙,通过窗玻璃,看到他在看向别处,不像一喊就进来的样子,“哎,算了老板,要不就别看了,一个朋友送的。”
老板还是通过放大镜在昔我脖子上照又照,然后喃喃自语,轻吟道:“夫珠玉,人主之所急也。和虽献璞而未美,未为主之害也,然犹两足斩而宝乃论,论宝若此其难也!今人主之于法术也,未必和璧之急也;而禁群臣士民之私邪。然则有道者之不戮也,特帝王之璞未献耳。”
昔我一听,文言文,蒙了:“老板,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老板深叹一口气:“有感而发,随口一说。小姑娘,我告诉你,温润而泽,这才是个好东西,绝对上等的珍稀物件。好好带着吧。今天费了老鼻子劲也取不下来,就表示和我没缘。没缘,就不强求。”
哦,说的神乎其神,是真的么?不是说玉最难判断价值的吗?不过昔我还是很高兴,有点感激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十一:“老板,麻烦你帮我弄一下这个墨色的吧。哎,值点钱吗?”
老板又着重看了看那墨色的东西:“没打开,还不能知道。如果你想做挂件,至少400块钱的手工费——”
“啊,这么贵。”昔我狠狠地心疼了一下。
“不过,你也可以卖给我——多少钱买的?”玉老板以一种精明的可买可不买的口气问。
昔我就被成功地忽悠住了:“你能给多少钱啊?”
“说个价呗,我就是看着你小姑娘人可爱,容易有眼缘。”
昔我高兴了:“老板,你就看着给吧。只要超过本钱,我就愿意。”
“本钱多少?”老板精明的眼光看着昔我。
昔我觉得自己也聪明着呢,光傻笑,不说话。
老板就伸出三个指头。
“30?”哦,好失望。
老板摇摇头。
“300?”哇,5倍的本!真值这么多?
老板看到了对方的疑问,又摇摇头。
昔我竟不敢说话了,这是3块还是再多加一个0啊。
老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如果你点头,我就给你点钱,现金!”
昔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心说要是3块,就不加工了,拿起来就走,拿回家让老娘再扔掉吧。
但没想到玉店老板拿出钱夹,在哗哗地清点大票子,一哗哗就哗哗出三十张,直接推到昔我面前:“您再数数?”
昔我以为听错了:“给我的?”
“您数数。”
“不用数了。”怕对方反悔般,昔我抓起钱就跑出门去,拉起十一就跑。
看着小姑娘慌里慌张跑走了,老板松了口气,再度抓起那墨色石头用小手电筒左照右照,看宝贝似的:“乖乖,这就是一枚成色极好的正经蓝田噗玉啊!质地细腻,洁净,无裂纹,加工出来一定品相上好!”
昔我拉着十一一口气跑到汽车旁边,才停下来,激动地小声汇报:“十一你知道吗,你简直是挑玉石的天才啊,就刚才那60块钱灰不留秋的小石块,那老板竟然给了我3000块钱啊3000块!”
十一平静地看着她:“不挺好吗?”
“不是挺好,而是太太好了!好到我都不能相信!你知道吗,这3000块钱,我得一个月实习才能挣到呢。快上车!万一他追过来,我们就马上消失不见!”
十一有点好笑地开了车门,昔我嗖一声就坐进去,马上关上车门,神神秘秘:“我估计啊,那老板有可能看走眼了。既然是你帮我赚的钱,公平点,对分。”昔我就开心地哗哗数钱,数到15张,给十一,“帅哥,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