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圣女殿下。”
几百人凌空下跪,错落有致,也算一景。
“哼。”张云溪很不开心,说道,“你们好厉害,把我的行踪透露给血灵神教的魔头,是不是觉得我父母都已飞升,就能造反了?”
噢,原来她父母飞升了!
苏元青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从门派的争斗与排挤,想到仇怨,想到逼迫与欺凌。一出门派弟子内斗的好戏,在心中以无数种路径形态上演,充满了阴谋。
对此,他很想歌颂一句:打,打得越狠,看得越爽。
“不敢。”看不出那些下位者的表情。
张云溪还嫌不够,继续骂道:“我才刚嫁入阴阳门,你们就来这一出。让我在我相公面前丢人,让阴阳门的长老,看我们的笑话……”
她话里话外耐人寻味。
柳瑶低声说:“掌门,夫人这些话,似乎在刻意宣扬。”
瑶芝长老说:“而且还有喧宾夺主之意。本来,该你对大家说话。”
柳瑶说:“对,现在她在大家面前放话。这一幕若是传开,大家就会说阴阳门是掌门夫人做主,不会记得掌门。再进一步……”
瑶芝长老说:“再进一步,很多人会以为咱阴阳门投靠了三仙书院。”
苏元青按着这道理一寻思,真是这么回事。
他呵呵一笑,说:“不要紧,咱们阴阳门主打的就是荒唐不羁。”
柳瑶问:“你有主意了?”
苏元青笑说:“等着看就好。”
张云溪在那大骂,骂了一炷香。三仙书院的那些人跪着,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双耳朵听着。如果她真有别的目的,必然达成了。
骂完,她一改怒气冲冲的脸,微笑地对苏元青说:“相公还有什么话说?”
声音酥酥麻麻的,真的很诱人。
苏元青笑说:“继续啊,夫人骂人的样子很漂亮。你看这些人一个个不吭声,只怕心里都在偷笑,终于被夫人骂到了呢。”
这话如此不堪,仿佛三仙书院上位者骄横,下位者下贱。
张云溪娇声威胁道:“你也想挨骂?”
苏元青笑说:“此中乐,不足为外人道也。夫人随我找个僻静的住处,咱们私下,怎么骂都行。”他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道,“再说下去,可就都是颠鸾倒凤之类的词句,你要是喜欢,咱们可以接着聊……”
“滚。”张云溪一把把他推开,脸色妖红。她也没法跟人解释,气得一顿脚,往魔山中飞去了。脸红的样子如同一朵三月里的桃花,在山间盛放。
她是一个女子,当众说这种没底线的话,她很吃亏。
“跟上。”苏元青说,“夫人落荒而逃的样子,也是百看不厌呐。”
听到这话,瑶芝长老不禁蹙眉,觉得有点过分。
百看不厌,说明张云溪落荒而逃不止一次。为何落荒而逃?只怕在那些龌龊的人心里,都会认为她是因为不堪忍受房中之术,所以才逃——这正符合大家对阴阳门的看法。张云溪从阴阳门逃出来,掌门则带着人追出来,所以张云溪气急败坏。
这不,有人揣测道,“圣女不堪受辱,十有八九是她找人刺杀她相公,以求独掌阴阳门。看来是没有成功,才气急败坏。”
又有人说:“看来圣女殿下在三仙书院也失了宠,毕竟院长都飞升了嘛。”
也有明眼人,“可我怎么看,圣女至今完璧,并未洞房?”
明眼人注定是少数,人间更多的是龌龊之人,讲述着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在这些流言蜚语中,张云溪成了受害者,自然没有人说阴阳门被她掌控了的话。
这就是她的弱势。她尽可以表现得很强大,但只要在夫妻关系中她被压一头,她想掌控阴阳门的目的就无法实现。
张云溪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才意识到这一点。
张云溪的侍女玉凌想明白之后,都要气疯了,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但让苏元青很意外,张云溪竟然并没有发火,反而很冷静。她心里究竟想什么?冷静之下,是火焰还是冰山?苏元青想从她的表情弄明白她的心思,但不能看清。
远峰带云没,流烟乱雨飘。魔山上的景色,在不近不远处看得最美。但一到里面,就变成了野炊荒烟断,一切都变得荒凉。
就连山上的楼阁,也透露着荒凉的气息。里面烟尘弥漫,一旦没人住,一个时辰便布满了尘土。有些尘土带着道纹,布置了阵法都拦不住,需得时时清扫。
苏元青一众人住在半山腰的一处阁楼中,那里是三仙书院掌控下的山洞入口。那处山洞荒废许久,那里虽然覆盖了一层灰尘,却也算平静。
东方牧锦问说:“掌门,咱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只有赌石。”
苏元青回说:“不是还有墟市么?我这儿有三千多万灵石,价值两千多万的材料,以及价值五六千万的法宝,你把能卖的卖掉,以张云溪的名义,到三仙书院的地盘买些石头来。切记,要报上名号。”
东方牧锦寻思问:“掌门要试探什么?”
“也不试探什么。”苏元青说,“你去办事吧。”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