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
沈意欢进了房间,看都没看里面的人一眼,拉开最近的椅子坐下。
一脸冷漠道:“劝你还是长话短说,我没空听你长篇大论,我还急着回去赚钱养儿子呢!”
“你这是什么话?”
沈相眉头一挑,“宋巍这几年纵着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如今你不好好跟他过日子,又闹和离做什么?”
沈意欢闻言,冷笑一声,这是身为男人,为同类抱不平来了?
沈意欢手肘歇歇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掀起了帷帽上的纱,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沈大人,民女斗胆,您这是以什么身份说教我呢?”
看到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沈相眼里闪过痛色,他大手一拍桌子,
“沈意欢!”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有闺阁女儿家的半分样子!”
“啧!”
沈意欢掏了掏耳朵,“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你怕是不知道吧,您这种人,低声下气的样子,太假,太虚伪,叫人听了觉得膈应。
还是对着民女大声咆哮的样子比较真实,让人觉得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还以为,他永远都会是一副清冷的神仙模样呢,原来,他也是个有情绪,会发怒的普通男人。
“沈意欢,你这是在咒我?”沈相在耐不住性子好声好气的与她说话了。
浑身的气质都变得冷冽起来。
一双锐利的眸子盯在她身上,眉毛都竖起来了。
沈意欢对上他的臭脸,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才知道吗?我哪一天没咒你?”沈意欢一脸讽刺的摇摇头。
真想不通,他难不成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忘了那些伤害吗?
真是可笑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做梦呢!
她不咒他,难不成她会祈祷他长命百岁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被她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她才满意的笑了。
微微后仰着身子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点心,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口。
又假装才想起一样,一脸后怕的“呸呸呸……”几声,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即将崩裂时,无辜的看着他,“啧,没下毒吧沈大人?
民女虽然命贱,可也是一条人命呢,不能就这么死在您手上吧!”
沈文渊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后,深吸一口气,似是真心为她考虑一样,“意意,不要再跟爹作对了!”
“你不认我没关系,可是你不能,就这么脱离了宋家,你让韫儿以后怎么办?
那韩氏我让人查了,不过一介孤女,哪怕如今得宠,将来也难成气候,你只需要守着你大夫人的位置即可。
至于韩氏,你若是实在觉得碍眼,等宋巍离开了京城,随便找个由头处置了即可。
往后宋家,就还是你和韫儿母子的天下,你又何必,非闹到如此难以收场的地步呢!”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沈意欢听着他这番言论,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如此!”
她懒散的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凑近了看他,“所以,我娘就该死,是吗?”
她强忍着眼泪,看着眼前这个,她曾渴望他好好疼一疼自己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质问,
“我娘一介孤女,且又出身低微,所以史氏一进门,就被她三言两语逼着做了妾是吗?”
“日日守着一句承诺,谨小慎微的活着,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笑脸,就能絮絮叨叨一整天的女人,就那么屈辱的,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房子里。
而我,身为娘的女儿,也同样卑贱,被一个厨娘的儿子盯上,若不是我天生凉薄性子狠辣,你说,我还能活到今日吗?”
沈意欢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痛苦的神色,眼里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感,随即又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年要是被他侵犯了,我就会去寻死,就活不到现在了?”
“哈哈哈……沈大人,民女告诉你,民女不会死的,民女这种天性凉薄之人,不会把贞洁看的那么重的。
男人三妻四妾,睡女人就跟吃饭一样,凭什么女人就不行?
被一个混账污了清白,女人就该去死?该死的难道不是男人吗?”
“混账!”
沈相一脸气愤的看着她,“你果真是 ,你的教养呢,你简直口无遮拦!”
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让沈相找不出其他可以骂人的话。
只指着她,浑身气的发抖。
“瞧你,骂人都这么含蓄!”
沈意欢看他胸口一起一伏的,顿时觉得没意思。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将帷帽取下来,慵懒又散漫的斜斜靠着椅子,
“当初我满嘴人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个反应,怎么,人老了,就少见多怪了?”
看她如此模样,沈相一脸心痛,“爹说了,当年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误会?”
沈意欢坐直了身子,“怎么不误会到史氏身上去,只误会我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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