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人出了安全楼梯之后，何可爱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天台的门。
吕颜离完全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这个供人吹吹冷风唱唱“人生是多么寂寞～”的地方。停住脚步，懵懵的问。
“何可爱，我们这是要去哪？”
“哥哥会保护我吗？”
何可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吕颜离有股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触犯第一条规则。”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什么也不怕，语调上扬，还拖出了一分久违的真切的笑意。
在吕颜离的目光下，何可爱站上护栏。
吕颜离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喉咙发紧:“别……”
何可爱纵身一跃。
从十三楼跳下去，何可爱一定会死。
自杀。
触地的一瞬间才会死。厉鬼不可能依靠鬼气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也就是说，这么一跳，跳毁了厉鬼的第一规则。
“所有人都必须存在。”
尖利的风在耳边咆哮，何可爱闭上眼，内心出奇的平静。
预料之中的疼痛如期而至。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是何不由吧。如果是顶替你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原来你叫何不由。”
厉鬼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捏起法诀抵挡面前这个阴差的阴符。
另一张符箓在他头颅炸开，吕颜离及时把何可爱揽入怀中，避免他被爆炸波及。
这还是吕颜离做阴差以来头一次抱着别人打架，他退开一些，抱着何可爱落在庭院里的树上。
爆炸在空中轮番展开，天空连成一片的火光像一场绚丽至极的烟花。
吕颜离垂眸，发现脆弱的标准人类已经晕倒了。
血还沾了他一身。
何可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晨。
天空恢复了正常的天蓝色。而不是仅仅为了表示“白天”而设计的纯白。
何可爱知道厉鬼领域已经消失。
“疼不疼啊。刚醒就活蹦乱跳的。”
见何可爱要下床，吕颜离冒出脑袋，煞有介事的说道。
这回反倒是何可爱被吓了一跳:
“哥哥怎么还在这？！”
“我把你放在孟婆汤里才救回来的。”
“是哦。那厉鬼下手也忒狠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欠我的。”
何可爱一僵，慢吞吞的撑住身子，低头看着吕颜离:“我引出厉鬼，但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我没有想到哥哥会救我。”
“你好聪明。不舍得你死。”
“这是胡扯。哥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得到很多。比如说何不由是谁？”
这回何可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道：
“何不由……是我哥。死了。”
在何可爱看不到的地方，吕颜离收起了手机，屏幕上赫然亮着一句话“何不由啊，百鬼夜行的时候牺牲了。”
是吗？死了？
“第二条规则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何可爱爬下床，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第二条规则是一条很奇怪的规则。它所谓的封闭空间仅仅是指没有容人通过的开口的空间。那些门缝，洗手池的管道，都没有算进去。如果算上光亮这个因素的话，应该要说黑暗且没有出口的空间最形象。所以我猜测，第一条规则和第二条规则应该都和生成领域的厉鬼有关。
“所以我想办法查到了这个厉鬼的死因。”
“他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吧。”
“……”何可爱被吕颜离的猜测无语住了，差点没给口里那茶喷出来，“不是……哥哥你这是构思了一场家庭伦理大剧吗？”
“？”
何可爱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小区里有个在逃杀人犯，他把受害者关在家里的地下室。什么也没干，就是关着，不给食物不给水，也不曾开门，直到有个人发现不对劲，去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然后呢？”
“啧，然后接受不了光照，自杀了。一头撞死的。”
“……？”
“就是说，我一开始也不理解。直到我第二次触犯第二条规则。”
何可爱娓娓道来。
第二次触犯那条死亡规则是在自己的房间。
八点的铃响过之后就是夜晚。何可爱回到屋子关上门。忽然背后一冷。
“找到你了。”
“……”
何可爱脑中飞速运转，这种情况下他能触犯的规则只有第二条。可是他的窗户一直都是打开的！！
何可爱这时也没什么办法，开门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早知道就不踩点回房了，电梯那次他就应该提高警惕的！
何可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打开手中用来照亮地下室的手电筒，往后一照。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鬼居然往后退了两步。何可爱当即屏住呼吸一把冲向最近的右侧厨房，抬手抓住了窗户框。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