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打量着这间有些破旧的面馆,心里虽然不舍,却跟当初被迫要放弃这里的心情完全不同。
如今深儿身体大好了,面馆的生意也前所未有好了起来。
他们也是时候换个环境了。
想到这里,黄掌柜笑眯眯的进了后厨打算给江云做些吃食路上带着吃。
生活有了期待,黄掌柜脸上的褶子都少了许多。
突然,他捂着肚子神情痛苦的弯下腰来,一旁的老孙见了赶忙放下手里的勺子:
“哎呀!掌柜的你这是咋了?”
黄掌柜无力的蹲在地上,额头豆大的汗水滚落,虽疼的如同刀绞一般却硬是一声没吭。
老孙头见状急得不得了,正要喊人却被黄掌柜拦了下来。
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黄掌柜忙道:
“没事儿没事儿,老毛病了,别吓着孩子。”
老孙头还是不放心,但见黄掌柜不多时便能起身也渐渐放下心来。
黄掌柜神色如常的又忙碌了一会儿,在瓦罐里闷上米饭盖上肉菜,等江云明日赶路累了,热热就能吃。
点心、肉干甚至路上解乏用的小零嘴儿一样不少。
准备好这一切,他才乐呵呵的回了自己屋。
关上门,躺在床上,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满脸隐忍。
他痛苦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手握成拳抵在腹部。
第二日一大早,江云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黄掌柜匆忙撵出来,将一个食盒递给她:
“丫头,路上小心些,别赶路,累了就歇,饿了就吃!”
江云笑着把食盒接过来,心间暖暖的:
“好嘞爹!家里就交给您了!”
黄掌柜挺了挺弯下去的脊背:
“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黄深也喘着粗气赶上来:
“姐!等等我!”
见他身上背着行囊江云诧异:“深儿,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黄深站定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翩翩而来的靖安先生:
“先生说我不该这么闭门造车,让我跟您出去历练历练。”
先生说的?
江云朝靖安先生看去,对方虽一身粗布衣衫,却仍旧掩饰不了他的儒雅贵气。
似乎是回应黄深的话,靖安先生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小子闭门造车太久,也该出去见见世面的。”
先生发了话江云哪里不从?只是仍旧有些担心:
“也好。不过,凌县路途遥远,马车颠簸,怕是要让先生受累了。”
靖安先生身姿挺拔如松:“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如何入朝为官,为民请愿?”
黄深亦是满脸坚定:“嗯!姐,我不怕辛苦!先生说了,这做生意也是一门学问,让我跟着您好好学!”
江云探究的看了一眼靖安先生,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倒是黄掌柜满脸赞同:“也好,有这小子跟着我也放心些。”
江云却有些犹豫,上次白云楼的事还在眼前,她自己本就是赚来的一条命不怕,可黄深不一样。
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黄深便机灵的扯起她的袖子撒起娇来:
“哎呀姐,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一定不会拖你后腿!”
江云无奈:“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拖我后腿呢?想跟就跟着吧,不过你得等我再安排安排。”
黄深满口答应:“遵命!”
几个人一同来到作坊,周大早已命人准备好了,不同于上一次还多了两个帮忙的人手。
江云看过去,那俩人虽长的不起眼,却都是脚步轻盈暗藏内劲的,是庄子上护卫的好手。
怕是他也想到了上次白云楼的事情,想多一分保障。
江云心里又放心了些,专门安排了一辆牛车拉东西,马车留给人坐。
等重新收拾好一切,却迟迟不见周大。
江云心里纳闷,以往他早早就等在这里的。
正想着要不要寻人去找找,周大便笑呵呵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江姐,我来迟了,咱们走吧!”
黝黑的皮肤,一咧嘴露出两排白牙,仔细看唇角还藏着浅浅的梨涡。
江云怔住,明明还是那个周大,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等不到她细想,周大已经吆喝着准备出发。
一行人六人两车,满载着整个作坊人的希望迎着朝阳上路。
后来这一幕落在画师笔尖,成了同心作坊永世流传的珍宝。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今日的周大实在是活跃,一会儿指着天边的朝阳让她看日出,一会儿指着路边的小树说长高了,好似许久不曾出门了一般。
江云被吵的脑仁疼,忍不住道:
“周管事,要不要喝点水?”
周大大手一挥马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发出一声呼啸,马儿跑的又快又平稳,一行人倒不像是赶路反而像是出游。
周大扭头朝着江云咧嘴一笑,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炫耀:
“江……咳咳……云娘子,俺不喝!你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