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家两兄弟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了,就连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堂永成也冲了出来:
“小子,你坑我们?”
不等他近身,宋安一脚将人踹了出去,疼得堂永成脸色立马成了猪肝色。
“老三!”
堂永孜赶忙去扶人,堂永望气愤填膺的转头看向村长:
“村长,您也看见了,这人非但言而无信,还出手打人!”
看清了堂家兄弟几个的真面目,村长怎么可能还会帮他?
村长冷哼一声,指着江云手里的和离书:
“这和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江氏同堂守业和离,跟你们堂家再无干系,日后婚丧嫁娶互不干涉,怎么?我看想反悔的是你们吧?”
婚丧嫁娶互不干涉,那江云嫁不嫁,宋安娶不娶,跟他们自然没有任何关系。
可说好的三十两彩礼钱呢?!
意识到上当受骗,兄弟几个气的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堂永龙叫嚣着再次冲出来:
“我知道了!你们俩串通好了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个奸……”
声音戛然而止,堂永龙看清宋安的长相惊恐的后退两步一下子跌倒在地:
“是……是……是你……你……!”
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堂永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安好笑的看着他,迎着他惊恐的目光一步步朝他走近:
“对啊,是我。你想说什么?”
“啊!救命!大哥救命!大……大哥!”
堂永龙疯狂尖叫着后退,腿上的伤再次被扯开鲜血流了一地。
堂永孜看不下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老四,你做什么?醒醒!”
堂永龙紧紧抱住堂永孜的手臂埋头尖叫,再不敢抬起头来。
众人虽心中不解,却也探究不出什么,只当他这是受了刺激疯了。
折腾了半天,村长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
“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若不是你们动了歪心思,何至于落到这种下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别闹的太难看!”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云房间的方向,堂永望脸色一白,迅速找了个借口:
“我……我有东西还没拿,拿了就走!”
说着,他抬脚就要往江云房里冲。
想销毁证据?
江云伸开手臂将人拦下:
“站住!以后这院子你休想再踏进一步!”
堂永望握了握拳,松开,再次握紧。
堂永孜见事情闹成这样,只能咬牙认下:
“大哥,先走吧。”
说罢,他瘦弱的身躯拖着哀嚎的堂永龙坐上架车,堂永望也上前扶起堂永成,四人一车在一众叫骂声中不甘的走出家门。
江云起先还觉得解气,看着看着仍旧忍不住哭了起来。
村长无奈叹了口气:“江云呐,这十几年你是个啥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她是个啥样的人?
江云眼泪流的更凶了。
前世她勤勤恳恳不敢有一刻放松,却被人肆意侮辱,疯言疯语伴随半生。
今生她用尽手段偷懒耍滑,竟成了好人了。
说起来,也不知她是幸运,还是可悲。
宋安为了避嫌,不等人走完就迈开大步离开了。
然而等江云又流了几把伤心泪,成功将那些留下来哄劝她的叔伯婶婶都送走,一回到房间就看见了老神在在坐着喝水的宋安。
江云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宋安手指摩挲着破了口的碗沿,率先打破沉寂:
“我……可能得出趟远门,来跟你道别。”
道别?
江云心头蓦地一空,急声道:“你的伤?”
宋安状似轻松的伸伸腿:“这次拿的药很管用,几乎快好了。”
是么……
落寞悄然爬上眉梢,江云咬紧了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宋安才道:
“那几个小崽子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我走后,山洞那边还要托你照管,若是不方便……”
江云急声应下:“方便的!我……我等你回来!”
话一出口,又觉得唐突了,赶忙想要收回却笨拙的咬了嘴唇。
江云脸红的几乎能滴下血来急忙扭过头去:
“还没谢过你替我解围,我……我请你吃饭吧。”
话落,逃也似的往灶房去了。
宋安心中滋味万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万般不舍的收回视线。
他懂她话里的含义,却又不能懂。
江云满心欢喜的端着一碗面回来时,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追出院子找了一圈,终究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一颗火热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江云懊悔的轻拍一下面颊,只笑自己不知羞。
心头升起的那一缕期翼慢慢缩回了角落,眸子再次恢复了平静无波。
江云坐在无人的院子里,一个人默默将那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