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龙!儿啊!你怎么样了啊!”
江云蹒跚着往外走,边走边哭,边哭边摔,人还没到,老大夫妻俩就从堂屋走了出来。
王巧嘴顶着一个鸡窝头烦躁的跺了跺脚:
“娘!你们娘俩诚心不让人睡是不是?!”
江云佯装哆嗦了一下,很快又委屈的哭上了。
他们家在村子中间,下午闹出那么大动静早就传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尤其是胡大夫,他造谣生事的本领远远超过了他的医术。
之所以一直没有人上门看热闹,便是因为堂家向来过的苦哈哈,村里人从来躲的远远的。
就是怕堂家人向他们借东西。
然而,再想躲着,也耐不住堂永龙嚎了前半夜,江云又接着嚎后半夜啊!
这不,一墙之隔的堂守礼最先坐不住了:
“老三家的!大半夜不睡觉嚎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江云刚好“爬”到堂永龙屋里,扑倒在脸色潮红,嘴唇干裂,明显将要昏死过去的堂永龙身上哭的更大声了:
“儿啊!你到底怎么样了?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可不能出事啊!”
堂守礼是堂守业二哥,只不过早在当初江云带着四个继子被公婆赶出家门的时候就断绝了关系。
当年正逢兵荒马乱,人人都吃不饱饭,更何况堂守业四个儿子最大的才四岁。
堂守业倒是打的好算盘,娶个媳妇回家给他照顾孩子,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他前脚刚走,公婆就把江云连带四个孩子赶出家门,断了关系。
江云背着几个孩子缩在草堂里,靠捡山上的野菜充饥,差点饿死。
那些年日子实在难熬,一个寡妇拉扯四个孩子,还经常受人欺负,江云的哭声伴随着眼中的苦水就没断过。
可是这一世,江云一点都不苦。
前世她哭,是哭命运的不公,是哭几个孩子可怜。
今生看着这些白眼狼遭报应,她乐还来不及。
此刻她正愁没法把丢东西的事儿宣扬出去,堂守礼上门,正中江云下怀。
心里面越是欢喜,调调拉的越足:
“二哥!好二哥,你可怜可怜永龙吧!你看他都伤成这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又被偷走了,这让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什么?!”
原本还只是看热闹的堂守礼闻言大惊失色,快步冲了过来:
“都丢了什么?!”
虽说早就断了关系,可眼看着堂老三的几个孩子长大,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还盖起了青砖大瓦房,置办了几亩上好良田,堂守礼可是眼馋的很。
江云只顾着哭:
“丢了!都丢了!房契、地契、银子!天杀的狗贼!”
一听这话堂守礼气的差点蹦了起来: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丢了呢?!报官了没有?”
做了一下午“天杀狗贼”的堂永望夫妇听到这话郁闷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拿,怎么就没了呢?
想了一下午也想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可这报官,肯定不能报啊!
无奈,堂永望只能上前:
“二伯,我娘她许是忘记放在哪了,永龙出事她太难过,神志有些不清楚,您别放在心上。”
说着就领着人往外走。
江云把堂永龙身下的床拍的哐哐响:
“丢了!就是丢了!狗贼把锁都砍断了!永望你为什么不报官?为什么啊!我半辈子的家当啊!”
堂守礼半信半疑的停下脚步,看着堂永望夫妻心虚的模样,似乎猜到了什么。
江云见状不忘又下一剂猛药:
“永望啊,东西丢了还是小事,你弟弟的命是大事啊!你看看他都伤成这样了,你再去城里请个好大夫好不好?”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跟你那死鬼老爹交代啊!”
想到白日里胡大夫说堂永望夫妻俩不舍得掏钱给堂永龙看病,堂守礼瞬间了然,一把挥开堂永望拉着他袖子的手:
“好哇!臭小子,翅膀硬了啊?没想到你小子人模狗样,内里这么糟心烂肺!你这是要害死人啊!”
在江云的引导下,堂守礼成功脑补成堂永望为了不给弟弟看病,偷了家中钱财,想要霸占资产。
堂永望有口难言,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王巧嘴不乐意了:
“唉?你算老几呀你?怎么说话呢?凭什么骂人?”
躲在外面偷听的堂二嫂蹦出来:
“骂的就是你!两个糟心烂肺的玩意儿!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堂二嫂向来毒舌,这些年没少欺负江云几个。
江云看见她,心底便恨的发痒。
上一世她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整日躲在暗处窥探,他们家一旦有男的进来,她都能传出各种黄谣来。
为此江云在村里的名声极差,甚至还不断有人骚扰她。
好几次她不堪受辱差点一死了之,想着那四个继子还没娶妻生子,才咬牙活了下来。
上天既然给她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自然是有仇报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