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被自家父皇用一个元宝打发了,高高兴兴的滚了出去。
姜政:小团子真好养。
秦申如看着摆在桌上的地图。
眼神渐渐的带上了两分疑惑之色。
【这是姜国的地图?】
姜政指着位处姜国西南的一个位置,那里早被人用红色的朱砂笔勾了个圈。
他看着她,眼睛很有力量。
“寡人准备等第一次科举结束,朝堂稳定之后,向这里出兵。”
秦申如:“……也不是不行,如今姜国兵强马壮,这些小国不足为惧,陛下若要出兵的话,做好粮草的统筹就好。”
须知,大后方的稳定才是战争胜利的基础。
这五年来,姜国修身养息,并没有大规模作战。
打南边几个小国而已,更算不上劳民伤财。
自觉地进入了谋士模式,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姜政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她的眼睛里,没有不舍。
姜政没有告诉她,祖国也在那红圈里。
那是一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国,如今叫南雄国,听说30多年前改过名字,为南祖国。
姜政翻遍了史书和地理杂记,只找到这么一个近似祖国的国度。
可她没有反应。
她不是南祖国的人。
他早就应该猜到的。
姜政敛下了眼中的思索。
长居帝王之位,抽丝剥茧,算计人心,几乎已经成为了他刻在血脉里的本能。
即便不想去深究,可秦申如的种种怪异之处仍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没有哪个国家,养得出秦申如这样的女子。
有红薯,有棉花,有造纸术,还有正在研制的火药,再加上科举……
农业,工业,政治,教育全面开花。
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国家,集齐了上面所说的所有的东西,不可能至今还籍籍无名。
秦申如不是祖国的人。
她说的祖国,到底是哪里?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耳边传来了一道试探的女声。
“皇帝陛下?”
姜政发现,秦申如格外喜欢这么叫他。
“嗯?”
仍然处于深思之中,声音也不自觉的拖长了一些,像是晨起慵懒的问候,惑人心弦,秦申如将眼睛撇开。
“我是问,出兵的钱财,陛下筹集好了吗?”
打仗便需要花钱。
这不是千两万两就能解决的事情。
姜国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国库里应当攒下了一些钱财。
但具体多少,秦申如心里没数。
当然,如果她知道朝廷具体的财政情况,必然不会对接下来的战争如此乐观。
因为国库里…没钱。
当今陛下是个喜欢折腾的性子。
顾及着战争结束不久,需要修身养息,他强迫自己将修路修城的计划推到后头去,却也没少搞事儿。
就说西引泾水东注洛水的那道水渠,便花费了税收的大半之数。
听说因为这件事儿,管钱的少府张大人差点和他拼命。
当然,这道水渠确实利国利民,修成之后对周边的百姓以及农田耕作都有利。
但暴君确实很会败家。
打仗的那些钱,还得重新攒。
姜政的眼神有过片刻的犹疑,忽然落在角落的架子上。
“这是什么?”
秦申如:“哦,这是花瓣,可以用来染指甲,我还答应了姜姜要做鲜花饼给她吃呢。”
把花瓣染色以及做蔻丹的方法简略的说了一遍,却发现在说完之后,对面的人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秦申如:??
【错觉吗?】
“秦卿。”
秦申如差点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卿,既可指君主对大臣的爱称,也可指夫妻之间的爱称,表达对人亲近之意。
当然,姜政是前者。
可秦申如这么一听,感觉皇帝陛下喊他的话语柔软的让人心头发麻。
总觉得前头有个坑,在等着她跳下去似的。
戒备道:“陛下想说什么?”
姜政:“秦卿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仅仅用在闺阁之中,实在是太过可惜了,秦卿可有想过将它推广出去?”
秦申如心中一动。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去经商?”
“是。”姜政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寡人知道,你有许多奇思妙想,也有许多超出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若是能将它生产出来,或流向平民,或供给门阀,也算发挥出这些东西的最大价值。”
当然,得收费的。
推向平民的收的便宜一点,赚个成本价或者少赚点。
推向门阀的,翻个百八十倍也不是不行。
反正那些人有钱,只要他们认为值得的东西,再贵也愿意出银子去买。
就比如这蔻丹。
只要能炼制出这市面上没有的鲜艳的颜色,再由他赏赐给宫里的妃嫔,必然能够风靡京城。
“您……您还知道带货?”秦申如惊呆了。
姜政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