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从前忍着,处处留余地,也没见谁拿他当回事。
今日之所以有勇气这样说,都是因为宋春雪。
谢征今日忽然发觉,从前的自己无比懦弱。
宋春雪看着谢征抱着自己的腰,顿时尴尬不已。
“你家孩子还在外面呢,让她看到了笑话你。”
谢征双手虚虚的扶着她的腰,额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蹭了蹭,“没事,你害羞了?”
宋春雪浑身僵硬,手推着他的肩膀,“也没,就是有点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
谢征抬头,“所以,你跟去世的丈夫,从未有过这样的亲近之举?”
提到从前,宋春雪更尴尬了。
她抓着谢征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庄稼人都含蓄。”
“但我之前碰到有人在苞谷地里那啥,一点都不含蓄。”
“……”
宋春雪轻咳了一声,这个她倒是听说过,在外面吃野食的浪得很,据说是又咬又啃,还差点把人耳垂给咬下来。
但这种东西,野的野,含蓄的含蓄,有些傻夫妻,大人以为他们会生孩子,后来三四年没动静,才知道小两口真的是纯睡觉,以为睡到一起就可以怀孩子。
十五岁之前的宋春雪也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十五岁那年,六月多的午后大家都在睡觉,她没有睡意去苞谷地里偷人家的瓜,碰到了滚在一起的男女,才知道生孩子不能穿衣服……
“那你呢,你当初若是含蓄,妻子会跟你闹和离?”
“咳咳,”谢征咳嗽着偏开视线,“当时满脑子都是朝堂上那些事,待的最多的地方是书房,的确是我对韵儿她娘不够好,但韵儿娘的性子也耿直泼辣,我贬官两次她就吓哭了,怕我哪一天得罪了皇上会被打入天牢,我就让她走了。”
“扣扣扣。”
就在二人别别扭扭,不知如何缓和气氛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二人一起回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韩道长。
“听说宋道长身上有法器,将师弟震了出去,你是何方高人的弟子?”韩道长一脸认真的询问,“你是担心四师弟抢你的法器才离开的吗?”
“你可能误会他了,他那个人就是个武器迷,一旦迷上了什么东西,就会放出神识追随着你,若是你感觉到有人盯着你,回去可以跟四师弟打一架,让他多过过眼瘾,他就不会缠着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春雪很意外,他也是白云观的。
“好,那改日,我会再去白云观,多谢韩师兄提醒。”
韩道长握拳行礼,“福生无量,你也可以去我们的藏书阁看看,感觉你身上的气场怪怪的。你修为不高,身上却带着师祖才有的光,或许可以自己看看怎么回事,我也不敢贸然给你查探。”
宋春雪向他行礼,“我会去的,多谢韩师兄。”
韩道长看着比那位奇奇怪怪的,胡子花白的四师弟年轻,眼神也更加清澈。
宋春雪莫名觉得他的话更可信。
只是,韩道长临走之前,看着她欲言又止,却没有说什么。
回头看谢征的神情,宋春雪发现,他跟韩道长好像挺熟。
“你们认识?”
“嗯,十几岁就认识了,只是往来不算密切,他是个纯良心善的道士,给过我不少锦囊妙计,可惜,我当时太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听他的。”
宋春雪笑了,“比如,他刚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不是想劝你别太较真,感情之事不可执着?”
谢征摇头,“他从不会劝人情爱之事,让我在官场上糊涂一点倒是常有的事。”
或许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我回去修炼了,你忙你的。”
谢征有些不舍,“也好,我去书房待会儿。”
宋春雪看着他的神情,不由得好笑。
怎么觉得他很想跟她一起腻味似的。
但她觉得,腻味久了会出事。
还是冷静一点的好。
……
谢灵韵回娘家的第四日,常府的人再次上门。
只是这次,常家来了不少人,常云轩的父母和姐姐,以及弟弟弟媳,还有跟谢灵韵走得近的婆子丫鬟都带了来。
谢灵韵称病不见,也不让两个孩子见他们,说是怕给大家过了病气,孩子也不能见风。
所以,谢征只好拉着宋春雪给自己壮胆。
“我在偏厅等你不行吗?这毕竟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传出去对咱俩都不好。”
谢征孩子气的拽着她的胳膊,“宋姐,我的两个亲姐姐都得罪了,韵儿又不见他们,老管家谢冬也不在,你难道忍心我单枪匹马,对付那群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强盗?”
也是。
宋春雪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瞧你说得可怜样。”
“不是说得可怜,这些年我没个亲兄弟,孤孤单单的,我叔叔伯伯私下里说起我来,都要来一句‘儿子还是多生几个的好啊,别像小征那样,独来独往,性子又倔脑子一根筋,也没个亲近的人劝,可怜见的。’若不是被我听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