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那人是道长的师兄吗?
听那人的语气是没有将她这个半道上捡到的人当作师弟。
他说师兄自欺欺人,何意?
她低头思索,如果师兄的家人在寻找他,他为何不愿意前往?
如果她愿意陪他回去,顺道游历,他会去吗?
正思索间,忽然一颗石子扔了过来,砸在宋春雪的脑门上。
还好石子足够小不怎么疼,不然她肯定要跟他理论。
她抬头看过去,两名道长正看着她。
“躲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宋春雪面如止水,淡淡的走过去,“师兄。”
她看向另一位胡须花白,但面容不见老态的道长,双手合抱行礼,“见过这位道长。”
眼前的道长快速扫过宋春雪的全身,随即还礼,“见过师弟。”
宋春雪心头一喜,这是承认她了?
“师弟眼光不错,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他扶了扶胡须目光和蔼的看着她,“你能否劝劝他回……”
“师兄,你逾越了,出家之人哪里来的家,我虽然不是和尚,但对我而言,我与六亲已经两清。若师兄没有别的可说,你可以离开了。”
花白的胡子气得翘起来,他指着张道长气恼道,“我千里迢迢的来,你就不请我喝壶酒?”
宋春雪笑道,“是啊师兄,你们多年未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不如去醉月楼喝两杯。”
花白胡子的道长双手背在身后,“去招财客栈,他们家的菜不错。”
“那一起去,”道长看向宋春雪,“你付酒钱。”
“也行,走吧。”
张道长凑到宋春雪跟前低声道,“这就是我那位大师兄,后来有了道侣,如今儿女双全,还各自成了家,便有了多管闲事的毛病。”
走在前面的人哼声道,“你又跟人败坏我什么了?”
道长朗声一笑,“夸大师兄风采依旧呢。”
来到客栈,姚曼甚是意外。
但她看到眼前的三人,识趣的没有多问,吩咐小二将好酒好菜端到厢房去。
宋春雪落在后面,低低的吩咐道,“不要牛肉。”
姚曼点头,“知道。”
师兄弟三人走进厢房,刚刚落座,大师兄掏出一个小小的乾坤袋来,递到宋春雪面前。
“我猜你三师兄还没送过你这东西,出门在外,珍贵法器不能随便外露,可以装在这里面,让他教你怎么用。”
宋春雪站了起来,“多谢大师兄。”
她之前偶尔看过一本讲玄门的话本,晦涩难懂,但这种能装大物件的袋子她记忆深刻。
原来师兄在师门排行第三,宋春雪不由猜测,他之前该有多穷,该不会是逃离三门了吧。
之后她坐在一旁,安静的听他们聊天,不由拼凑出了模糊的真相。
师兄的身世跟经历扑朔迷离,年轻时干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情,脾气火暴得罪了不少人。
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以为拜入山门开始修行就是远离尘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师兄不愿意与人周旋,便独自游历十几年,虚凉山紫虚门内至今有师兄的传说。
原来,师兄在三门已经是师伯了,山上的弟子都希望他回去,见见他的真面目。
宋春雪听得出神,无法想象那是怎么样一个世界。
中途宋春雪借着回家看孩子的由头离开,他们应该能聊到天亮。
看看天色,三娃应该要从学堂里出来了,她想着去看看,胡家人是否还在纠缠。
这回,她不打算过分插手。
若是三娃内心还在游移,她也浪费唾沫,打一顿表明她的态度。
有时候,当你还想多费唾沫的时候,对方不会想着解决问题,会认为这事儿还没踩到你的底线,继而得寸进尺。
讲道理多累啊,还是拳头子干脆。
等她七老八十打不动的时候,再磨嘴皮子。
这样想着,她感觉步态轻盈多了。
她站在一颗老柳树下面,远远的扫视学堂门外。
有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守在门外,看穿着就是胡家的,他们左右张望,似乎怕遇到什么人。
不多时,三娃从里面出来,他们直接上前阻拦。
没说两句话,他们一左一右要架着三娃离开。
让宋春雪没想到的是,三娃踹了那小厮的命根子,然后转身折回学堂大门内,捂着胸口对门口的守卫说了什么。
随后,那小厮被丫鬟扶着跑开了,生怕被抓住。
宋春雪露出笑容,行啊,臭小子还知道使诈。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没有上前,转身直接去了胡家。
她不知道胡家的住址,但鼻子下面一张嘴,问一问胡展飞家在哪,路边凑到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妇人,还贴心的将她带到巷子口,说是左手边第二家,朱红色大门那家便是。
她敲开了门,对守门的人说是远房亲戚,被人家上下打量了一阵便放了进去。
宽大的院子内,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在玩蹴鞠,胡婉秋正坐在木凳上,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