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炕头,洒在宋春雪的脸上。
她忽然翻身坐起,一下子清醒非常。
昨日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在脑子里放了一遍,历历在目。
哎呀糟糕。
宋春雪捂住双眼,狠狠地搓了搓脸颊。
修行了这么久,她至于吗?
心知肚明就行,为何非要说出来?
陈凤就那个德行,人家昨日已经够收敛了,她还骂老大作甚?
也不知道,昨晚上他们在哪睡的?
她走出屋子,发现师兄不在,想着应该是去哪里打坐了,便匆匆下了山。
在街上买了些肉包子,推开家门,两只狗迎了上来。
三娃跟老大在院子里劈柴说话,看到她进来,停下手头的动作。
“娘,你回来了,头还疼吗?”三娃丢下手中的柴往厨房走,“我今日休沐,擀了面片还有些没下锅,给娘煮一点?”
宋春雪看了眼漫不经心劈着柴,想看她却又不敢看的老大,拿起手中的包子。
“我自己下就成,买了些包子还热乎着,你们拿起吃吧。”
她来到厨房,看到案板上放着些切好的旗花面片。
薄薄的,很适合酒后吃。
她烧了水给自己下了一碗,不多时,听到红英带着孩子来了。
她给老大做了好吃的,还在街上买了些吃食,让老大回家带上。
老大没有扭捏,笑着说下次来给红英的孩子带豌豆角,给孩子带杏子吃。
宋春雪慢条斯理的吃着,像个不敢出去面对的,借酒骂人事后装怂的胆小鬼。
可是转念一想,她一个当娘的,骂就骂了,还后悔个鬼。
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她也没说错。
就是,显得斤斤计较了些。
咳咳,她洗过碗后,站在厨房门口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腰杆挺直的跨出门槛。
老大刚好走上台阶,站在他面前。
母子俩四目相对,老大不躲不闪略显局促道,“娘,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先忙,我……”
“我还有事跟你说,去我屋里。”宋春雪面无表情的走向北屋,老大回头看向三娃和红英。
红英抬手,示意他快跟上。
三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老大转过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宋春雪身后。
宋春雪将手中的茶壶放下,“坐下说话。”
老大看了眼旁边的椅子,乖巧的坐下。
余光中瞥见他的小动作,宋春雪心想,若是他还像之前一样,她不至于冒出愧疚感来。
她昨天都那么骂了,他怎么没走?
若是从前的老大,肯定老早就回去了。
就算留下,他也不会这副模样,好像犯错的是他一样。
“昨天……”
“昨晚……”
他们俩同时开口,对上彼此的视线,又快速避开。
宋春雪轻咳道,“昨晚上我喝了些酒耍酒疯还胡言乱语,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是我小心眼了,明明知道你会不舒服,还不让你有丝毫情绪,是我不对。”
“不不不,是陈凤阴阳怪气的,说了些惹娘不快的话,其实我刚开始挺生气的,后来想想,娘这样做很合理。何况娘的东西娘想给谁就给谁,不给是娘的本分,我一点也帮不上娘的忙,更别说等娘老了谈孝心,能不给娘添堵就不错了。”
老大搓了搓衣角,“娘不用跟我道歉,是儿子不好,让娘失望了。”
宋春雪半晌无话。
她起身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袋子来,里面有事先装好的八两银子,她又装了二两。
“我也没准备别的东西,这些你拿上回去用,平时对自己好一些,想吃就吃想买就买,别太紧着自己。”
“娘,我不能要……”
“我知道你还想盖两间屋子,请人帮忙的时候别小气,酒肉不能缺,他们肯定愿意来。”宋春雪将钱袋子塞到他怀里,“你想盖个大的就盖,气派一点,我……”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昨晚上说的话,喉头一哽。
“好,我拿着。”老大看她神情不对连忙揣上钱袋子,“娘照顾好自己,我拔过麦子再来看你。”
宋春雪笑了,“好,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娘,其实……”老大想说,其实不用他每次来都给银子,他刚开始的确是冲着银子来的。
可是这两年下来,他时不时地来看娘,纯粹是想见一见她。
自己过日子了,他才明白娘年轻时候有多不容易。
可他怕说出来,娘又开始流眼泪又自责。
小时候他时常看娘流眼泪,有时为自己流,有时为别人而流。
明明自己过得很苦,看到别人过得不如意她却哭得最凶。
宋春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说出两个字,“我生的,肯定不会记仇。你好好过你的,我也希望你少吃点苦。”
老大点点头,“娘,我明白。”
“到乡里集市上多买点好吃的,虽然陈凤那性子不讨人喜欢,但受气的是你,怀孕肝火旺,你们吃好点补补身子,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