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在马车上,宋春雪仿佛能感觉到,谢大人的目光能越过马车落在自己身上。
马车缓缓前行,她心乱如麻。
她还以为谢大人是来还金子的,但她翻找了他给的袋子,发现很多吃食。
精心挑选的肉脯,还有一袋子杏干葡萄干,两只烧鸡,两小坛子杏花酿。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杏花酿的?
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心乱,关键是里面还放着一个锦盒。
江红英跟何川打开看了,直言这肯定是谢大人专程送给她的。
怎么说呢,当着小辈的面,被别的男子送物件,宋春雪有种给孩子他爹戴绿帽的感觉。
不过很快,这种念头被她抛之脑后。
别给自己套枷锁裹小脚,心已经够累了。
孩子怎么想那是孩子的事,关键是她该怎么面对。
她握着锦盒,迟迟没有打开。
不是不敢,而是觉得心慌。
她不由看向道长,“师兄,你给他算了什么卦?”
“不能说,你最好也别问。”道长拉着绳子,瞥了眼她手上的锦盒,“不打开看看?我实在好奇。”
“你好奇啥,若不是师兄非要撮合我们……”想到身后还坐着孩子,说不定竖起耳朵听呢,她没好气道,“下次别整这些幺蛾子,我说过后半辈子跟狗过的。”
“可是,你看你出远门,来找孩子,能带狗吗?”
“怎么不能,下次不一定能见到师兄的坐骑,带上两只狼狗,土匪见了都要绕道走。”宋春雪没好气道,“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我将来儿孙满堂,你将来到了地下,连个给你拿孝棒的人都没有。”
“找个合适的徒弟也是可以的,你家四姐的阿来就挺好,他是最适合修行的,将来说不好会上山,逢年过节,他不得给我烧些金山银山?”
“……”宋春雪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她知道这两年,师兄除了待在山上,就是去乡里转悠,每次都要给阿来教些新东西。
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上四姐给她准备的好吃的。
不过三娃快要成亲了,她要早些捎信儿,让几个姐姐来一趟。
二哥肯定是要来的,他可是三娃的舅舅。
哦不对,上姑舅是要去请的,她还得提着酒上门请他二舅。
说起来,师兄已经好久没出门了,要不要喊上师兄跟她一起去请他舅,顺道见见阿来跟四姐。
这辈子,四姐肯定没想过,自己养的好儿子,早就被师兄给惦记上了。
被师兄擅作主张牵红线,宋春雪忽然也想给师兄牵一牵。
让他体会体会,被强行牵红线是什么滋味。
想到此,她的心情舒畅不少,也不纠结了。
她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只玉镯。
“好东西,不愧是京城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挑东西的眼光很毒辣,这镯子一看价值不菲,抵得上半块金子了。”
道长瞥了两眼,连连称赞,“看里面的飘花,搞不好这镯子是从京城带来的。”
宋春雪凑到道长跟前,压低声音道,“我昨日给他的锦囊里,除了几张符纸,还塞了两块金子,他这是还回来了吗?”
“你说什么?”道长哭笑不得,“师弟,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你骂我做甚?”
“都叮嘱过你,送钱就俗了,你真是……”
宋春雪不以为然,“虽然我算得不行,但我简单起了一卦,他需要那玩意。”
“……”道长无语至极,“除了天王老子,这天地下谁不缺那玩意儿,谁嫌那玩意儿多了?”
“……”反正她送不出玉佩玉镯这类玩意儿,再值钱也不如金银实在。
更何况,送这些东西,不就是附带了其他意思?
她不想让谢大人误会。
既然没那心思,就别耽误他。
等回去了,她就跟谢大人写信说清楚,若是他的烂桃花太多,也可以让师兄替他斩掉,祝他早日找到正缘。
听了她的意思,张道长压低声音,“师弟,你猜猜,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算到谢大人的正缘就是你,不然我何必费心思给你们牵线?”
宋春雪瞪大眼睛,“你不是说我的姻缘你看不透吗?”
“但是他的,我看得清啊,成与不成全在你。”
宋春雪吃惊不已。
“那,师兄有没有可能算错,毕竟正缘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
道长欲言又止,“算了,我的确有可能算错。”
“那你能替他斩掉烂桃花吗?”宋春雪小声道,“就昨非要婚的那种?”
“已经斩过了,别问了,再问就是泄露天机了,去里面睡觉,别耽误贫道赶马车。”
宋春雪盘膝而坐,整个人往后一靠,“我在这儿睡更好,别把孩子挤得睡不好。”
她将锦盒装在师兄的布袋子里,“这么贵重的镯子,师兄保管着,下次见面还回去。”
“……”
……
两日后的黄昏,他们到达金城。
大家下了马车,跟在马车后面,爬上五泉山。
当何川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