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那时候纪琛一定没有想到,最后这个偃术会率先运用在没有预兆惨死的我身上。当年的术士不久之后的失踪可能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往好里想这种世外高人总是行踪飘然,往坏里想在我遇害之事发生后纪琛为了防止风声走漏下了黑手……
“看殿下神色并不惊讶,是否对内情已知一二?”长汀观察到我神色时松时紧,他了然地点点头,“殿下对王爷的一举一动一直很上心,微臣记得殿下一直派人在六王府外盯梢来着。”
“……”我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按你们所说,四年前我被做成了个人偶活了过来,理应苏醒在这六王府里,为何会沦落到西山县去?”
长汀眼神倏地锐利起来:“这就是我为何会在今晚设计殿下知晓这些被王爷用尽全力遮掩的过往的原因了。”他走到那尊死板木刻的人偶前,指了指它,“为了能让殿下成功地活过来,这样的人偶六王爷做了很多。那时候的他几乎夜以继日,不言不语地坐在满堆的木屑棉纱之中,几近废寝忘食。如果一个词可以形容他,只有疯魔二字可以了。之所以我没有组织他,那是因为我与王爷一样,深深地希望殿下活过来。”
“呃……为什么呀?”我不明所以地看他,因为从长汀到现在的表现看丫就是一腹黑小白兔啊!什么深情款款,非卿不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入东宫给我暖床都是在演戏呢。因为纪琛与身为东宫的我在明面上一直不和,所以那时候离开西山县到达岚县想必也是他和纪琛商量好的,他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故意将我丢在虎狼窝里岌岌可危,另一个则等待时机闯入黑店将我救出以博得已经失忆的我的信任,可谓滴水不漏。
这样的伎俩或许未必骗得了曾经的自己,但骗现在的我真是……丝毫难度都没有,毕竟我对过去二十来年的生涯已经全然忘得干净。大概这就是长汀口中,所谓付出的代价。
长汀对我的疑问表示了短暂的无语,看样子他还不太了解狐假虎威背后现在真实的我,确定我不是装疯卖傻之后他非常认真地问我:“殿下,您觉得您那一家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坐上那把龙椅能不让大晋亡国的?”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撇开六王爷对您的私情不说,为了整个大晋及所有的黎民百姓考虑,谁都能死唯独殿下您不能死!!!”
虽然他形容得很严重,但鉴于之前他也这么情真意切地握着我手对我表白过,事实证明都他妈是瞎扯淡,故而我也只能平平静静的“哦”了一声。
长汀的情绪显然有点儿激动:“就在我与王爷费尽周折让殿下快要苏醒之时没想到一夜之间殿下的身体不翼而飞。这么一消失就是四年。四年之后王爷终于将殿下寻回京中,可不想殿下竟忘记了所有的前尘过往,如果我不帮殿下回忆往昔,敢问殿下如何应对那些层出不穷的刀光剑影??殿下身边从来不乏豺狼虎狈之徒,想必您自己也有所察觉,否则不会在新正宫宴自导自演一出中毒戏码,不正是想要引出背后主谋吗?”
我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竟然被长汀他们猜了个透彻,心里瞬间有点凉和……萎靡。
“够了,长汀你先出去。”当了半天缩头乌龟的纪琛终于不耐烦发话了。
长汀还想再说什么,我对他摇摇头,他叹了口气:“罢了,王爷与殿下好好说吧。”
长汀走后,屋里仅余我与纪琛两人,热气腾腾的浴汤已经冷透了,风从窗下咝咝吹入,听着就很冷。纪琛依旧沉默着,讪讪无言的我抬头看着那个木偶,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真像啊……
这得多么熟悉,多么牢记在心间才能雕琢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一张面庞?
“糖糖……你不要难过。”他在我背后问
“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奇怪地回头看他。
“因为……”他隐忍地顿了顿,语声艰涩,“我对你做了那么不堪的事……如果你想起来,一定不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