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奔波各处视察“民情”,体察民意,还得安抚自己老爹后宫里一群哀怨的莺莺燕燕,真真是吃皇粮的身子,做丫鬟的命!
那一声冷笑之后,书房里安静如初,偶尔炭火炸开,爆出一粒火星,没有暖意只觉得房中更是寂静得渗出冷意。
我这人吧,不怕人间的刀光剑影,反正也戳不死我这具烂木头的身体;就怕阴间的魑魅魍魉,从我由死到生这件事来看,身体可以再造,但三魂六婆可就这么一个,若是被那些妖魅们吃了怎么办?!
龟缩在宽大的书案后胡思乱想着那抹子困意愈发地上了头,手托着的脑袋越来越重,我打了呵欠蜷伏在椅中,好似这样便不会再害怕阴影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困着困着,我好似又听见了那声桀桀冷笑,仿佛近在咫尺。
只不过这时我已经没力气去看了,虚弥的一阵飘忽后我像站在了一处林苑间,周围有假山一二,灌木少许,稀稀疏疏的景致却能看出搭建它的人匠心独运。因为透过假山上的一个空隙,恰巧可以看见远处另一端的景象,而却不叫人发觉。
我现在的这个情景很有些特殊,自己身处林苑其中,却又像个旁观的第三人。我用这旁观者的视角,透过假山上的空隙看到了一个人,不对,应是两个人……
一人在桥上扶栏沉思,一人在桥头微微仰头凝望,虽然相去甚远却莫名让人觉得两人间萦绕着中旁人难入的亲密。因皆是背对着我伫立,瞧不清他们的面目,只断断续续听得数个字眼,其中有一个——“卿卿”。
卿卿……
睡到自然醒时已是午后,伸个懒腰松松筋骨时胳膊肘不意撞到了个抽屉里,没个提防的,那种桀桀”笑声又唬了我一跳。这回我总算弄明白,声源是从哪里出来的了!一而再再而三吓本宫,真当我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喵喵吗!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霍然拉起抽屉上的铜铃,猛地抽开。
抽屉里既没有凶神恶煞的罗刹妖,也没有夺人心肝的狐狸精,只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鸟儿躺在其中。
匪夷所思地拿起木鸟儿,小心翼翼地在眼前转了个圈,也不知碰了它哪里,顿时又发出阵桀桀怪笑。
“……”看木鸟颜色,有些年头了,莫非是纪糖的玩具不成,这丫头从小品味怪独特的啊!
拨弄了一会儿,叫得怪渗人之外,做功确实精湛得叫工部下的许多手艺人都自愧弗如。把玩了会后我将它小心放回原处,才合上抽屉江春在外道:“殿下,镇国公府的公子派人来说是府中玉梅初开,别有幽香,请殿下过府赏梅。”
我料想是阿肆在他府中呆得不耐,想要见我了,看看将晚的天色,新春时节不禁宵,倒也没什么,于是备下马车出宫。
镇国公府位于宣平坊,左邻东市,右靠佳山,护城河的分支华庆渠绕府而过,千金难买的好地段。途径东市,我想起此趟算是我首次登门拜访,阿肆又是久别未见,出来得急未曾想到带上礼物,我对江春道:“拐进东市里本宫先买些东西。”
江春儿虽然觉得我这个皇太女去东市这么个人杂眼多的地方不□□全,但见我执意也只能扁着嘴不情不愿地驱车而去。
不成想,这一拐,拐见了一个意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