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哦哟,我想起来了今日纪琛没来早朝,我随意坐下问道:“你家主子呢?”
江流照旧板着张脸,但小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与纠结。我随即了然,哦,还为了阿肆那件事与我斗气呢。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亏我还想找他商量,怎么替我解了这大婚之围!
“你来做什么?”
“爷让我送封信给殿下您,还有……”
我气哼哼地接过信来,抖开一扫:“还有什么?”
江流有点小郁闷:“以后我就任殿下您差遣了。”
没空去理会他的郁闷,我首先被纪琛信中所书给惊呆了:
“爱吃辣,口味偏重,尤好徽菜与鲁菜。不喜甜,不喜鱼不喜食猪肉,牛羊肉尚可,鹿肉为佳。不爱金银,不喜玉石,独爱乔木……”云云。
细细碎碎,满满一页纸的喜与不喜,若不是字迹符合,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婆婆妈妈的一页竟是出自纪琛之手。
我手有点儿抖:“他这什么意思?”
江流似早在纪琛那受了指示,回答得颇快:“爷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太女殿下可能对他知之不深,来增加点彼此的了解。”
“……”增加这种了解做什么,告诉我,难不成指望着我做不成皇太女去给他做丫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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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正将至,哪怕前有言喻这桩大案,但为了个“过年”二字,朝里宫内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地粉饰太平。我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一夜宁静,只待正月十六开朝之后狂风骤雨顷刻席卷而来。
但不论惊涛骇浪多么汹涌,日子照常得过,奏折得批,百官得见,太后奶奶得哄,皇弟弟得陪,皇帝爹也得时不时去看看。
此日,我照旧去养心殿看看昏睡不醒的皇帝爹,太医说他近日脉象平和了一些,有可能再过些日子便得好转醒过来。
“好些了?”我狐疑打量着龙榻上的皇帝,“本宫怎么觉着父皇,好似瘦了一些?你看,气色也不太好。”
“……”太医一听此言立即噗通跪下连连磕头,“微臣不敢欺瞒太女殿下啊,陛下这两日确实好转了不少,连带着汤药也多能多进一些了。再者,陛下毕竟卧榻多日,有些消瘦也是常理。”
“罢了,起来吧,本宫随口一句而已。”
他说得不假,活人病着总得消瘦些,不能跟谁都和我似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个模样,不胖不瘦。不瘦没什么,但,我看看自己的胸,这里也不长就是让人比较小忧桑了……
看过皇帝出来,江春儿说礼部的人在延英殿等了许久了,我仔细想了想,慢慢走下台阶:“我记得今日没召他们入宫啊,他们有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个详细,但听官家们说像是哪位王爷亲贵提前几日到了京中过年。再过几日,各方属地的王爷们都要陆陆续续到了,官家们可能是请殿下看看何时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事我倒一早听说了,心中也曾有过忐忑,但转念一想,大家虽然是亲戚可连皇帝和太后都没辨出我真假,其他人倒也不足为惧。虽是这么想着,可连日里心头不受控制地有些难言情绪徘徊左右,坐也不安,站也不安的。
快至延英殿,江春看四下无人,悄然靠近两小步道:“殿下,你让奴才去盯着六王府的那些人两日里发现了些异端。”
我不觉脱口而出道:“什么异端?”
“打前日起,每至半夜,六王府西侧门就会出一辆小马车,奔着东市去了。驾车的人是六王跟前的贴身侍卫,警醒的很,奴才怕跟得太近被他发觉所以没进东市。”
要说淡单单去东市,不足为怪。可午夜时分,东市家家户户熄灯打烊,还从侧门偷偷摸摸出去,就有些问题了。
最重要的,纪琛不是称病在家休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