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高景琰指着她的胳膊上的包扎的布条询问。
红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衣袖卷上去后,赶紧把袖子扯好,“前天收拾库房的时候落下来的货物砸了一下,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前天正好是王家女儿丢失的日子。
而且他们还在王小姐的寝室里发现了带血的帕子……
“高公子,我们去下一家吧。”
李捕头想要关心红姨几句,奈何红姨有事被掌柜的叫去了。
从绣坊出来,李捕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高景琰见状,难得好奇道,“你和她很熟?”
“我们是一个村的,小时候还一块玩过。”
“后来她爹娘死了,她叔叔婶子不做人,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卖到了周家。”
李捕头说到这里,赶紧解释道,“属下不是说周家不好,属下就是痛恨红姨她家里人做的那些事情。”
“你们年龄相仿,又从小认识,你为什么喊她红姨。”
说起此事,李捕头眼底的愁绪又多了几分。
“她喜欢,而且她说,她不想再记起从前的事情。”
“周家的人都这么喊她,所以我就跟着一块喊了。”
高景琰了然后,又问道,“如意坊是周家的产业。”
“是啊,高公子不知道吗?”
李捕头记得高景琰昨天去如意坊调查过马车的事情,他还以为他已经查到了如意坊的东家。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周家是咱们县城最大的商户,县城九成以上的铺子都是周家的。”
高景琰眯眼,“根据朝廷律法,官员不得在自己的家乡以及周边郡府为官,周令安为什么可以不按照这个规矩来。”
这个问题高景琰昨天就想问了。
但是昨天他一直在争分夺秒的调查崔月莹的下落,便一直没问。
眼下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他也就顺势问了起来。
“高大人……高公子不知道此事?”
李捕头震惊。
“三年前,清水县知县空缺将近一年,朝廷也没有派新的知县过来,眼看着清水县一团乱麻的时候,周王途经此地,周王得知此事时,国库空虚,边关又动荡不安。”
“于是周王向陛下觐见,让附近的富商买官,不拘地域,只要那人有举人头衔,都可以来试一试,价高者得。”
高景琰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之事。
朝廷选拔官员,向来是能者居之。
若是往后地方官员都用这样的办法竞争,这天下间的读书人谁还愿意好好读书?
“周家是清水县大户,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日就将家中三分之二的财力送到了周王手中,然后大人就上任了。”
李捕头说完,见高景琰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纳闷询问,“大人,可是属下说错什么了?”
“无碍,继续往前走吧。”
这条街登记完后已经中午了,李捕头带着高景琰去旁边酒楼简单吃了点中午饭,就继续忙了起来。
“公子,这就是如意坊的总店。”
高景琰昨天来过这家铺子,闻言,神色清冷的走了进去。
管事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一听说他们上门,立刻将汇总好的数目告知给了衙役。
“听说你们库房的货架昨个突然塌了?”
高景琰盯着四周瞧了一眼后,问了这名依据。
管事下意识点点头,“是,那个架子年份太久,再加上库房有些潮,这时间一久,就不怎么承重了。”
“坏掉的板子在那里,可否带我们过去看看。”
管事有些为难,李捕头虽然不知道高景琰想做什么,可既然他开口了,李捕头自然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怎么,很为难吗?”
“不为难,不为难。”
管事笑着解释,“小的就是担心货架已经被厨房的人给烧了,害得公子白跑一趟。”
管事一边带着他们往后院走,一边笑着解释。
厨房这会正在烧水,灶台里塞着两块木板,管事一进来看到后,立刻让人把木板从灶台里拽了出来。
下人用水把火扑灭后,管事指着地上烧的乌漆麻黑的木板歉疚的说道,“这就是坏掉的货架。”
“小的自作主张让他们当作柴火给烧了。”
高景琰没说话,蹲下身子拿起板子上下看了一眼后,很快重新站起身。
“打扰了。”
几人从铺子出来,正要去下一家时,周令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就剩最后一家了,让衙役去吧。”
“我爹娘知道高公子来了清水县,想邀请你去参加我祖父的寿宴,高公子,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高景琰有些不想去,可当他听说王老爷也过去后,他这才改了主意。
“李捕头也一块去吧。”
三人做马车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周家老宅里热闹不已,院子里摆满了桌子,丫鬟小厮忙的团团转。
屋檐和四处的柱子上都绑上了红绸,一眼望去,喜庆不已。
“爹娘,小叔叔,高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