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柳姨娘有多得意，现在的她就有多垂头丧气。
“这件事情与锦儿没关系，还请老太爷莫要为难一个孩子。”
柳姨娘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乞求着老爷子。
老爷子见她终于肯松口后，放下墨条，坐直身子，“你好大的胆子，为了崔书妘的婚事，你居然想要拉整个崔家下水，你可想过，若是这件事情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去发展，崔家会面临什么？”
老爷子虽然早就猜到这件事情是柳姨娘做的，但是猜到和她亲口承认是两码事。
眼下老爷子越看柳姨娘越生气。
他早就和崔平之说过，柳姨娘就是一条盘踞在他们崔家的毒舌，她是不懂感激的，说不定哪一日还会因为他们一时的怠慢而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可他这个蠢儿子不相信，还说什么，她无依无靠，崔家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绝不会害崔家的。
哼，他就不应该听他的鬼话。
“你既然选择让李嬷嬷去报官，从而毁了莹儿的名声，那你应该是猜到了老夫的心思，对吗？”
老爷子的眼睛周围虽然布满了皱纹，可眼神依旧亮的吓人。
柳姨娘原本想要撒谎，但是当她看到老爷子警告的眼神后，立刻乖乖点了头。
“既然你猜到了老夫的心思，那你也应该知道，老夫做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如果有人试图破坏老夫的决定，老夫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难道就不怕老夫报复你吗？”
柳姨娘没说话。
老爷子却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气恼道，“你真以为屋子外面跪的那个人可以护你们母子三人一生平安无忧吗？”
“自从三年前新皇登基后，老夫在朝堂的威严便一日不如一日，最近一段时间皇上更有架空老夫之意，可崔平之身为崔家唯一的男丁，他却撑不起这个门户。”
“你的儿子还太小，想要撑起崔家，至少还要十几年。”
“就算老夫能等，你觉得老夫从前的仇敌能等吗？”
“与高家联姻，是目前来说对崔家最有利的方式，而与高景琰攀上关系，对崔家更有利。”
如果是从前，老爷子肯定不会和柳姨娘一个妾室说这些事情。
但是如今的崔家已经今非昔比了，实在经不起她们的折腾，所以与其谩骂教训柳姨娘，倒不如把崔家的局势与她扯开说清楚。
柳姨娘或许有小心思，可是她在乎崔书锦，这就够了。
然而，柳姨娘听了老爷子的话后并不赞同他的说法，“高景琰确实深的皇恩，可是外面都传高景琰不能人道身子也不好，要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个岁数还没成亲。”
“虽然高崇逸不如高景琰，可是他身体健康，又有高景琰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叔叔为他铺路，将来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太差，
再者他是高家唯一的嫡长子，将来也会是高家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书妘可以嫁给他，虽然短时间内看上去处境不如莹儿嫁给高景琰来的立竿见影，但老太爷不是也说了，您还可以护着崔家几年。”
老爷子眉头紧皱，似乎不太赞同柳姨娘的说法。
柳姨娘见状，继续说道，“有些话，妾身原本不想说的。”
“但是如今妾身却觉得，妾身如果不说，老太爷怕是要做错误的决定了。”
老太爷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随后不悦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不必阴阳怪气的试探。”
“老太爷误会了，妾身这么说真的是为了崔家好。”
柳姨娘见老爷子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干脆不解释了，直接说正事，“莹儿自从昨日死而复生之后，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似乎很记恨咱们之前对她的忽视。”
“妾身担心她如果嫁了人，只怕不会乖乖听咱们的，如此以来，老太爷的良苦用心可就没了用武之地。”
老爷子虽然不想承认柳姨娘说的这些话，可是等他仔细回想昨晚的一切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浮上了几分阴霾。
柳姨娘一直盯着老爷子，自然也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对劲。
见状，柳姨娘强压下心里的欢喜，继续趁热打铁。
“书妘可是老太爷看着长大的，她经常说老太爷对她最好，将来有本事了，定然会报答老太爷。”
“昨日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太爷不仅没有怪罪他，还帮着她找莹儿帮忙，那丫头得知此事后高兴的一晚上没睡。”
柳姨娘见老爷子听了她的这些话，脸色终于好转起来后，她这才进入主题。
“其实妾身这一次之所以让李嬷嬷去报官，这其中一个原因确实是想让书妘代替莹儿嫁入高家，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妾身觉得莹儿和这个家离了心。”
“如果让她嫁到了高家，定然不会护着咱们崔家。”
“到那个时候，老太爷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过老太爷不必担心，妾身叮嘱过李嬷嬷，只是让她毁了大小姐的名声而已，绝不会让她伤害大小姐性命的。”
老爷子得知崔月莹没有性命之忧后，松了一口气。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