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谦道:“本来我今日也是要向老太太和大老爷说的,只是并不知道宋姨娘也想出了法子。”
宫老夫人道:“你的办法是什么?可有把握吗?”
虽然这么问,心里却不抱希望。
一来温鸣谦是一介女流,娘家又不显赫。
二来她离京日久,也没什么投契又有本事的知己朋友。
三来这事本就难办,别说是她,连混迹官场二十载的宫让都一筹莫展。
“有几成把握我并不敢说,但可以试一试。”温鸣谦说道,“明日我就带长安去见朱大人。”
“什么?你要去找朱辉?只怕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宫让摇头,“这个人不近人情到了极点。”
“我当然也知道这事情难办,可是为了老爷,只能信事在人为了。”温鸣谦说,“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也算是尽力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办?”宫老夫人问,她看温鸣谦的样子竟像是有几分把握。
“老太太,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往往事以秘成,言以泄败。况且这又是十分要紧的事,所以请见谅我现在还不能说。”温鸣谦不肯交底。
宋氏听了她的话,心中自是不信,想着这多半是她的缓兵之计。
于是说道:“夫人,不是我要拦你,若是你去办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只怕还会惹恼朱辉,对老爷更加不利。”
“不会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温鸣谦安抚她,也在安抚宫老夫人,“况且就算最后没有办成,不是还有让长安去做替身儿这条路吗?我们并没有得罪了赵王,至多也就得罪了他朱辉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呢?”
宋氏虽然心里不甘,可是态度也不能太强硬了。
否则就会让众人看出她因公藏私,不单纯是为了救宫诩,更是为了报复温鸣谦。
“老太太,大老爷,我以我的性命发誓,这件事就算不成,也绝不会让局面变得更糟。就请让我试一试吧!”自始至终温鸣谦都没有激烈的言辞,她安静沉稳,进退有度。
可是宫老夫人还是拿不定主意,她看向大儿子。
“就让弟妹试一试吧!”宫让选择相信温鸣谦,“就像她说的,对于朱辉也无所谓得罪不得罪。反正他也不给人情面,便是得罪了他,他也未必就会报复。”
朱辉是以耿介出名的,想要拉拢收买他很难,想让他挟私报复也很难。
“那好吧!你千万小心。”宫老夫人叮嘱道,“若是不成,就再想别的办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看向宫长安,显然对于宋氏的提议,她还是心动了的。
众人随后散去,温鸣谦把宫长安也带了回来。
宋氏回到自己的蕊香居,神色闷闷。
“小夫人,你说那姓温的该不会耍花招吧?”杨婆子不放心地问,“老夫人和大爷也是有些太优柔寡断了,就应该按照您的提议,十准十的成。”
宋氏看了她一眼,叹了口九曲十八弯的气,这还不算完,又冷笑了两声。
“大老爷夫妻两个都是善人呢!这些年要不是他们两个,温鸣谦早就被给彻底逐出门去了。
我不信她温鸣谦能有什么绝妙好计,说得动朱辉那个顽石狗头。”
“说的是啊小夫人,她该不会是要暗算咱们吧?”杨婆子想到了前不久被赶出去的陈管家。
那一次温鸣谦也是不动声色。
“那她要怎么办呢?会不会去哀求朱辉,说我逼迫她舍出儿子去?好让姓朱的心生怜悯。”宋氏开始恶意揣测温鸣谦。
“我觉得这法子不管用,朱辉是个大孝子啊!他多半儿不会认为这是逼迫,毕竟自古以来臣为君死子为父死可是大义。”杨婆子摇头。
“那么她该不会把这件事吵嚷得人尽皆知吧?”宋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闹得沸反盈天的,反倒禁住了咱们的手脚。
赵王是要脸面的,这事儿吵嚷出来,他也不想落个趁人之危的口实,索性就把这条路断了。”
“啊?难道她真的是打的这个主意?”杨婆子听了大惊失色,“真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把赵王给得罪了。不但救不出老爷来,还会因此断绝和咱们的往来,那可是太得不偿失了。”
赵王势力那么大,得罪赵王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朝廷,以后宫家人在仕途上更是举步维艰了。
但宋氏随后就想明白了:“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如果她不想把儿子舍出去,只需要坚决不同意就是了,那样也不过是得罪了宫家人而已。
如果她真是吵起来那就太不明智了,等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温鸣谦还没蠢到这个地步,方才是我犯糊涂了。”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到底要做什么呢?”杨婆子想不明白了,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就说是缓兵之计吧?能缓到什么时候去呢?
只要他们母子还留在宫家一天,就逃不开呀。缓上一天两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宋氏咬了咬牙,“我只认定了那一条路,我就让他们宫家人都瞧瞧,只有我是真心实意要救老爷出来,也只有我的法子可行!”
“小夫人,那咱们能怎么办?老夫人和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