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深夜到访,只能在偏殿。
毕竟主殿是皇帝休息的地方。
林晟走出来的时候,只见魏泗礼手里抱着一大堆卷宗,身后还有几个人扛着卷宗。
他头发凌乱,身材消瘦,看着不知道累了多久。
“陛下,这是这些天调查的卷宗,上面的罪人,该抓的都抓了。”
魏泗礼说罢欲言又止。
卡在那里,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让林晟意外。
“喲,魏爱卿可是楚国第一诤臣,怎么现在也来吞吞吐吐这一套了。”
噗通,魏泗礼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无能,审了这么久,除了那群贼人的口供外,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费观的罪证。”
本就好几天没休息的魏泗礼,猛地跪在地上,瞬间感觉头晕目眩,一个劲没有缓过来,眼前顿时一黑。
要不是一旁的王太利眼疾手快,将其拉住,怕是早就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了。
“扶住魏爱卿,给他拿个枕头倚着。”
林晟看到魏泗礼这般憔悴,也是颇为心疼。
虽说魏泗礼有点认死理,但也确实是个能办事的人。
再加上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可万万不能让魏泗礼倒下。
林晟接过魏泗礼手头的卷宗,粗粗扫了一眼,随后便放在了龙案头。
“魏爱卿,这事你办得很好,说吧,朕该怎么
赏你?”
林晟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魏泗礼原本以为林晟会大发雷霆,实际上他已经做到了挨罚的准备。
谁能想到,林晟居然会喜笑颜开,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微臣无能,未能查到费观的罪证,陛下不责罚已经是天恩了,岂敢奢求赏赐。”
林晟哈哈大笑,挥了挥手,他想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魏爱卿,你觉得,现在朕到了和费观鱼死网破的时候吗?”
林晟的话,直接把魏泗礼问住了。
他只顾一个劲查案,却忽视了费家的能量之大,如今根本动摇不得。
“费家根基很闪,就像一棵生长了上百年的大树,想要扳倒它,就必须要徐徐图之。一点点给他松土。”
“若是直接连根刨去,王朝说不定会在暴乱中倾覆!”
魏泗礼没想到林晟想的如此深远,他顿感羞愧。
“陛下,是微臣愚钝,差点坏了陛下的大事。”
王太利站在一旁,内心深处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几天前的晚上,他见识到了林晟初露锋芒。
现在,他更是见识到了林晟的老谋深算。
这样的皇帝陛下,真的是宰相等人能斗得倒的吗?
王太利的内心,甚至生出了一丝悔意。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这个决
定,说不定会把自己送进深渊。
然而,上了贼船哪能那么好下呢。
他收了费观的钱,这辈子都不可能撇得请!
“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朕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用着你呢。”
看着魏泗礼毕恭毕敬感恩戴德地走下去,林晟不禁感叹。
若朝堂里那些人,都像魏泗礼一样敬畏皇帝,不谋求结党营私。
那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该有多么的舒适啊。
他得空,可以抱着徐淑云,多造点龙子龙孙出来。
大早上,林晟又在众人的服侍下上朝。
这回上朝。和往日不同,朝堂里少了很多人。
没有受到牵连的人,脸上还写着惊魂未定四个大字。
想必,他们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吧。
林晟倒是痛快了。
他们让自己睡不安稳,那他就得让这些乱臣贼子们,尝尝睡不踏实的感觉。
费观站在最前面,他的脸上波澜不惊。
仿佛过去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陛下,前几天的闯关的贼人,已经全部伏诛,根据他们的口供和证据,我们总共搜查了大大小小官员一百零七,搜捕人员高达三千八十五人。”
魏泗礼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他做梦都想扳倒费观这个奸臣,然而,这回注定让他失望了。
不过,想到自己斩断了如此多费观的
爪牙,他又感到无比的痛快。
“陛下!臣,有本要奏!”
林晟刚要配合魏泗礼演一场好戏,就看到费观站了出来。
他先是一愣,随后恢复了平静。
他倒要看看,事已至此,费观还能在他面前演一场什么戏?
“陛下,微臣想辞去丞相之位!”
哗啦,此话一出!
满朝文武都震动了。
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弟弟费仲。
他们费家,千辛万苦这才混出了一个丞相,权倾朝野,满朝文武无人不敢听从!
可费观,怎么能够辞官不做?
疯了吗!
林晟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欣喜。
他很清楚,这种老狐狸,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到手的权力的。
“爱卿正值壮年,龙虎精神,正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