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堃远飞奔下城楼,却见不远处飞来一把亮闪闪的飞刀,若不是他躲得够快,兴许该直直地插向他的心脏。林堃远环顾四周,忽见又一飞刀朝他飞去,他轻松一躲,飞刀落到了雪里。
“不好!世子小心!”他转身,见金成寅紧随他后跑下城楼来,一把飞刀正向金成寅心脏而去。他飞身将金成寅推开。幸好,飞刀只是与金成寅擦肩而过,只划开他崭新的紫衣大氅。
“世子没事吧?”
“无妨,幸得林将军相救。”金成寅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杀手见三刀均未得手,转身逃窜。
“站住!”旭璘见金成寅受到伤害,立马去追。
“别追了!”林堃远喊住道,“你不是他对手。”
旭璘并不听林堃远的话,依然拿出飞快的速度消失在新罗的房顶上。
“林将军知道是谁?”
“看那人的手法,像是陆茂玄的手下。”
东帛忽悠了费前川去试探后,就算圆满地完成任务,也随在城楼上看热闹。见林堃远等下了城楼,也跟着跑下去,这时他已经在雪里找到了三把飞刀递到了林堃远手里,林堃远接过一看,发现短刀上刻着的是“霈泽庄”的鹤羽标识。
“岂有此理!”东帛也发现了蹊跷,怒道,“竟然拿我们霈泽庄的武器杀我们二庄主?”
“我们卖给过谁?”林堃远问东帛。
“二庄主你忘了,柳叶飞刀从二夫人过世后就再没有造过,已经有两年没有卖过了。”
东帛此话一出,不仅林堃远僵在原地,连金成寅也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东帛口里的二夫人,应当就是林将军方才缄默不谈的妻子吧。成寅似乎忘记了躲过一劫的心惊,脑袋里汹涌而出的都是方才与林堃远对酒时候的歉意与尴尬。但似乎此刻又难以表达。但是林堃远的注意力好像更专注于飞刀之上。只见他将飞刀轻轻地扔了出去,但飞刀上似乎系着一根线,不一会儿又回到林堃远的手中。
“世子。”林堃远把飞刀上的鹤羽图案指给金成寅看,“这是铸器庄里的图腾,每件卖出的兵器上都会有。不过,这把飞刀却不是我们庄里的。”
金成寅从尴尬里回了神:“是有人伪造?”
“是。”
“他们想嫁祸给你们庄里?”金成寅细思,“不对,他们想嫁祸给大瀛。”
“看起来是这个缘由,可是大瀛没有理由这么做。”林堃远思索着,他觉得有些奇怪,那人的身手分明就是混沌局的路子。
“世子,属下无能,被他跑了。”旭璘喘着粗气回来汇报。
“那是大瀛武林的人。”
“世子与大瀛武林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世子?会不会并不是想要刺杀世子?”旭璘还是对林堃远的身份抱有一丝疑问。
“放肆。”金成寅喝住他道,“倘若他要刺杀的是林将军,无论从用的武器,还是从手段来说,都不可能。”
他心里如明镜一般,若这把飞刀是霈泽庄打的,用它杀霈泽庄二庄主,一个武林高手,那杀手可太愚蠢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朝自己来的。
“那是……?”
“我想……是因为这身衣服。”林堃远道,“杀手并不熟悉世子,他只是通过这身华贵的衣服来判别。第一刀,以为世子是侥幸,第二刀,发现我身上带了武功才觉察有所不对,正好此时世子下楼来,他才确认自己杀错了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针对世子?”
“这把飞刀用的陨铁出自大瀛与百参交界处的黑篁矿石场,虽然大瀛使用北面、百参与新罗使用南面,但质量差不多,极难分辨。而论铸造工艺来说,这把飞刀属于上乘,除了我霈泽庄外,百参新罗怕是只有国庄才有这个本事打出这么锋利的飞刀。”
“国庄……?”旭璘惶恐地看着金成寅,“难道是……?”
“百参与新罗或许能打出这样的飞刀,但是能用的人不多,很容易暴露,假借他人之手是最好的法子。”金成寅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可是二庄主,霈泽庄在飞刀上烙印的吗?”东帛看着飞刀,总觉得哪里不对。
“告诉庄主,庄里出了内贼,要他务必当心。”图腾这样重要的符制,是成昭远与林堃远一手掌握的,图腾的印刻也由庄内做了一辈子的首席铸造师老吕亲自负责。
“多谢林将军救命之恩。”成寅叩首行礼道,“等战事结束,请林将军往府上一聚,让成寅好好答谢林将军。”
林堃远微微颔首道:“世子不必客气。还好今日碰巧,否则引发大瀛与新罗的猜忌,那此行堃远便要功亏一篑。”
说完,林堃远便骑上马,要往城外去。
“林将军,外面危险,不可。”
“陆茂玄练了大缘密经,万一他发起疯来,外面那些人都得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命丧他手。”
“那太危险了!”
“至少能稳住军心。”林堃远命人开了城门。
“我与你一同去。”金成寅迅速跳上一匹马,跟随林堃远向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