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筱云久久没有动作,直接抬腿便朝他屁股上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伴随着一阵剧痛,刘筱云的身体也随之往队列的方向倒退了几步。
目光中带着恼怒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同样目光凌厉的李爱军,到底还是没有如这位“活阎王”所愿,忍气吞声地挤在两名同样不拿正眼看他的老兵中间,将自己那瘦弱的身体融入整齐的队列。
看到这一幕,李爱军心里暗笑。
果然老话说得好,恶人还得恶人磨。
刘筱云这一身顽劣的骨头,就是不能给其肆意滋生的空间。
想到这里,李爱军下意识地看了夏承安一眼。他觉得,是时候跟夏承安再进行一场交心的沟通了。对于刘筱云这个兵的成长,最好的助力其实还是夏承安。
沉闷的午饭过后,回到宿舍的李爱军雷厉风行地将夏承安叫出了宿舍。
“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就是属驴的,非得拿鞭子抽他才知道往前走。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后续怎么让他认识错误改正错误,这得看你的。”
于公于私,刘筱云的问题都必须要交到夏承安手里。
不是李爱军喜欢推卸责任,他也清楚夏承安回来之后会有一段非常忙碌的时间。但作为车长,如果连自己车组成员的问题都处理不好,即便技能考评过了关,他也不是合格的。
“现在的问题是,要尽快改造他的思想。如果他短期内无法恢复训练,你就得去代理驾驶员。这样的话,我很担心下月底技能等级考评你能不能过关。”
连部早就定好了目标,对夏承安的个人要求是,哪怕二级驾驶员证书拿不到,也一定要通过车长三级考评。
车长就是坦克车组的大脑,选人的时候往往需要注意士兵的战略眼光。
因此,比起新兵就可以担任的炮手和驾驶员,车长往往都是从老兵当中挑选,然后专门送到集训队接受培训和考核以后才能走马上任的。
可是,去年坦二连通过车长考核的老兵只有三名,今年因为试点六变升级训练法,又没选送老兵去参加集训。
而今明两年到点的车长就有四人,一旦夏承安无法通过考核,那他们也只能继续采用瞒天过海的方法走一步看一步。
因此,封定边对夏承安的期望已经超出了一名列兵应该承受的极限。
见李爱军面露担忧的神色,夏承安并没有慌乱,而是笃定地点了点头。
“理论方面,我现在把教材和几位老班长的笔记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实车操作方面,除了故障排除的经验欠缺之外,战斗方面的技能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过去二十多天,除了昨天晚上夏承安没有挑灯夜战之外,其他时间在宋明远的允许之下,他每天都要进行长达四个小时的理论学习。
一百多小时的专题突击,还有平常训练生活中的默诵,夏承安说自己把那些知识背得滚瓜烂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的。
面前的列兵沉稳的性子李爱军是清楚的。
见夏承安说得如此笃定,这位代理分队长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你的事你自己把控,我们帮不上多少忙,只能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连长前几天专门找过我,说要让你单独接受强化训练。”
“我们分队两个老车长你可以随时随地找他们请教,我想他们也很乐意帮到你。”
说到这里,李爱军心里也不由得感慨。
这个兵在坦二连待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俩月,但在很多老兵心里,夏承安在连里的地位比很多二级士官都要高一些。
不光是封定边和梁红兵对夏承安光明正大地倚重和培养,也不光是夏承安自身技战术的出色。
更重要的是,夏承安的品格。
面对那么多诱惑,夏承安一直以坦二连的兵自居,根本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
这样的坚守,让老兵们看到了他对坦二连的忠诚。因此,他们也相信夏承安有资格肩负坦二连的未来。
不管往后的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这些老兵们已经把夏承安当成了未来的分队长、未来的副连长乃至连长看待。
因此,虽说封定边没有直接找各车组的车长专门谈话,但这些天他们这些老兵凑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几乎所有车长都表达了相同的意愿——只要夏承安愿意学,他们一定倾囊相授。
说真的,要是炮手们对徐振卿也怀着这样的态度,他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想到这里,李爱军也有些感慨。自己看好的兵,各方面确实都能看得过去,唯独心理素质,真的是一言难尽。
早在新兵连的时候他就发现徐振卿在关键时刻少了一种挺身而出的勇气,如今看来,大半年的历练后长
进还是不明显。
虽说坦克过顶训练之后,徐振卿在很多事情上真的多了些果敢。可没有接受其他方式的考验之前,谁又能保证他在关键时刻不会继续掉链子呢?
见夏承安含着欣喜的笑意对那些老兵连连表示感谢,李爱军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怀着私心继续提醒道:
“我知道你跟刘筱云关系不错,但希望后续帮助那个少爷兵的同时,也别忘了带一带徐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