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扭头朝他身后的文书讲述着车组训练当中出现的问题。
当所有车辆,包括封定边自己乘坐的指挥车辆也参加过训练之后,顶着大如车轮的太阳,封定边对过去两个多小时的训练逐一展开讲评。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夏承安所在的203车组。
“刘筱云,第二个靶标,第五个靶标,车长锁定目标后短停不及时。相比昨天,你是进步了。但这是建立在你过去二十多天持续退步的基础之上。我不过多评价,你自己琢磨。”
“徐振卿,第二个靶标,第六,第七个靶标,射击用时太长了。炮手的心理素质要求很高,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干脆转专业吧。连里这么多二炮手,我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你强。”
“还有夏承安。”
“你参加训练后,203车组的表现确实比以往好了很多。至少,咬咬牙我还能看下去。但你不要觉得这是在夸奖你。你这个半吊子车长带着三个完全不着调的乘员,不是因为你做得有多好,只是因为你们底子没有太差。”
“其实你们三个成绩完全不用绑在一起,现在看起来其实都没多好。回去以后,怎么学习,怎么进步,自己琢磨。专业技能考评结束以后,就到年终考核了,时间不多。”
客观地点评了车组的表现后,封定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都是欠抽的玩意”,便将目标转向了后续的车组。
而他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无疑都成了压在203车组成员心头的担子。
返回营区,吃过午饭后,在午休的哨音还没响起之前,四个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青年背靠着滚烫的砖墙,蹲在偏僻的营房角落。
他们本以为与昨天有天壤之别的表现,封定边就算不表扬,至少也不会继续挨批评。
谁知道,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夏哥,连长什么情况?咱们今天的表现,不说顶呱呱吧,至少不比205和208差吧?凭什么对他们就是不咸不淡地
继续努力,对咱们就恨不得放在放大镜底下挑毛病。”
刘筱云印象中的封定边绝对不是这样的。
从他下连的那一天,封定边就经常教育他每天有进步就可以了。
可今天他批评三人的时候,显然早就将自己说过的话抛之脑后。如此前后不一,刘筱云属实有些想不通。
“那你还想让他怎么说?夸咱们?”
夏承安还没开口,徐振卿就忍不住呛声道:
“连长批评得多,那就说明他很重视咱们。你要觉得他是在针对咱们,你大可申请调到其他车组去。”
在李爱军身边学习久了,徐振卿骨子里已经浸染了李爱军的风格。
因此,稍稍能够揣摩出封定边用意的他很不开心刘筱云这么编排。
本就有些怨气的刘筱云被老对头一挤兑,登时便像点燃了的炮仗一样,开始毫无顾忌地宣泄起自己的情绪。
“怎么?连抱怨几句都不行了?你徐振卿想拍连长马屁,别拉我当垫背的,爷们不吃你这一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有什么资格冲我吆五喝六。”
“再说了,今天我就失误两次,你呢?亏你这段时间还在搞升级训练,就这水平,从老乡家里拉头猪过来进步都比你快。你看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朝怒目而视的徐振卿冷哼一声,刘筱云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面对刘筱云的挑衅,徐振卿这一次却没有冲动。
他确实气恼这个京城少爷兵的趾高气昂,但一想到今天训练自己犯的错,徐振卿就无力辩驳。
他可不像刘筱云这样没脸没皮。
只是,认识到错误远远不够。想要让车组的战斗力得到显著提升,就要想出避免错误提高效率的方法。
“夏承安,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归纳和总结以及反思和改进的能力,即便再怎么不服气,徐振卿也得承认,他确实不如夏承安。
虽说心里依旧放不下将夏承安视为对手的执念,但如今的徐振卿也不会像以前在新兵连那样,比不过就把人家当成仇寇一般敌视。
相反,在李爱军的谆谆教诲下,徐振卿慢慢学会了谦卑。
夏承安此时的眼神依旧迷蒙。
徐振卿和刘筱云两人吵闹的时候,他正在回顾上午训练时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情况。尤其是封定边指出的驾驶员和炮手的操作失误,夏承安重点进行了反思。
第二个靶标出现失误,完全是因为两人都不专心的缘故。
这一点不仅是徐振卿和刘筱云的问题,同样也是他这个车长的问题。
他没有处理好二人的矛盾,以至于训练期间依旧出现拌嘴的情况,确实是不应该出现的失误。
刘筱云的第二处失误,则是因为刘筱云驾驶经验尚浅的缘故。
踩油门离合的力道不稳定,遇上土岭或者弹坑后加减速处理过于粗糙,虽然不至于让发动机熄火,但车辆行驶失去稳定性,遇敌后很难第一时间与炮手配合实施反击。
夏承安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那就是让刘筱云每天坐在凳子上,用固定长度的芨芨草杆模拟踏板,通过韧性十足的草秆的弹力,让刘筱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