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尸鬼不同在哪,他一时间也没能理出头绪来。
眼前的于谦,在朱祁钰做皇帝的时候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但在这场变故中,他到底是执棋跟人对弈的棋手,还是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陈沧海到现在至少还没看懂。
包括自己这个阴差阳错依靠着前世的技巧和灵活的头脑掌握了斩杀尸鬼诀窍的小兵,是谁手里的棋子,他也没能看明白。
陈沧海知道,在这些没有看明白之前,他只能默默的跟在于谦的后面,继续做斩杀尸鬼的工具人,因为这是他现阶段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能耐。
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门已经打开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络腮胡徐,发髻散乱,但在这午夜已过的时辰却衣着整洁之人。
此人生的身材匀称,面目方正,浓眉大眼,鼻梁坚
挺,而且在陈沧海看来比较有特点的一个地方,是他的嘴并不大,这是跟古今画像中朱家弟子最不同的一个地方。
“你是……”
显然,南宫之外的喊杀声和震耳欲聋的撞门声让朱祁镇没法安睡了,他显然料到今夜针对南宫会有事发生,又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是末日降临还会重获新生,这才穿好了衣衫却没心思整理容貌。
面对年过六旬的于谦,已经数年没见,再加上月色昏暗,朱祁镇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陈沧海也只是发现他见于谦是跪倒在地的,眉宇间好像是舒展了一些。
“臣乃兵部尚书于谦,今夜撞破南宫大门,直接面见太上皇,实在是事出紧急,武清侯石亨……”
“于尚书?快!进来说!”
于谦是个急性子,本来就想要跪着把事情说完,但朱祁镇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直接一把就要拉起来于谦,让于谦到他的房中说。
陈沧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里显然没有他说话的份。
他唯一看出来的就是朱祁镇不亏是年少就当了皇帝,放纵过,被囚禁过,释放过,又被囚禁过的人物。
这十年上下的光景,已经让不过三十多岁的他尝尽了人间冷暖。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胆色,孤独都不怕的人,自然也不会怕死。
于谦拗不过,只能匆匆起身,跟着朱祁镇进了屋,进屋之前,他示意陈沧海跟着他进去,剩下的四人在屋外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