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收敛笑意,严肃道:“奴才抓了赵嬷嬷的家人严刑拷问,说是赵嬷嬷当年并未回家,所以他们不知道赵嬷嬷的下落,还以为赵嬷嬷当年就因阴婕妤之死被连累死在宫里了,也不敢来打听,若不是奴才去问,他们还不知道赵嬷嬷失踪了呢。”
“赵家人的线索断了,奴才又查了当日守宫门的侍卫,倒是真查到,那侍卫之前在阴将军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差,受过阴家恩惠,就行了方便,放了赵嬷嬷出去,但他说时间紧迫就没有搜查赵嬷嬷,直接放走了,也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带了个孩子。只记得赵嬷嬷确实拿了一个大包袱,换防的时候从偏门走的。”
太后冷哼一声:“这种不负责任的侍卫,留不得了。”
秦公公道:“太后放心,人已经抓了,随时可以处置。”
“别的线索呢?还有什么?”太后喝了一口茶,提提精神问道。
“当年去看孩子的太医是王太医,他说孩子确实夭折了,他去的时候还急救了一会儿,但无力回天。”
“奴才问了许太医、王太医、刘太医,滴血认亲是不是能百分百确定血缘,三位太医说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上可能也有偏差,不能保证。但是父子长相相似确是能看骨相的,可以仔细辨认出来。”
太后拧眉:“不能百分百肯定的话,这滴血认亲也不是好法子,还平白无故惹人怀疑。”
秦公公点头继续道:“阴婕妤当年住过的长乐宫一直没人住,奴才刚好叫人借着打扫的名义搜了一遍,她的贵重物品都封存了,没有多少,首饰盒子对照清单,确实少了一只耳环。那耳环原本是一对,首饰盒里剩下一只,还挺有出处。”
太后瞪他一眼:“关键时刻你就停顿,你说书呢?吊人胃口。快说,这耳环有什么稀奇?”
秦公公谄媚一笑道:“是,奴才继续说。这耳环啊,是阴婕妤进宫后第一次拜见太后的时候,太后您赏的,奴才亲自递过去的福禄和田玉耳环,金里面嵌了一个玉做的宝葫芦,太后您当时说葫芦象征福禄,见阴婕妤面善,特意赐的。”
太后确实有点印象,沉思片刻道:“所以耳环不见了一只,就是放在锦安身上那只?”
秦公公点头:“奴才觉得八成就是。这耳环奇就奇在两只拼在一起刚好能拼出一个福字,或许,阴婕妤让赵嬷嬷将真的皇子带出宫去安顿,又怕以后认不出孩子,才将耳环带走一只做个信物。”
太后痛心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啊?把那么小的孩子交给一个下人带出去,就没想过孩子的安危吗?她还找了一个孩子来混淆视听,真是气人!”
秦公公摇了摇头,也无奈叹道:“这阴婕妤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担心皇子在宫里没人容得下他吗?真是叫人想不通啊!”
太后捶了下大腿,痛心道:“现在那孩子就算有八成的概率是皇子,咱们也给不出证据,信物也没了,谁买走的也不清楚,就算找到,谁又能证明耳环就是锦安的呢?所以,这件事真是无解啊。”
秦公公道:“当年伺候阴婕妤的人,陛下开恩,没被处死,近身伺候的有四个宫女,两个年满出宫了,两个在行宫当差,过几日太后您去行宫过冬,倒是可以再审问下。”
说起这个,太后就来气:“舒妃真是不堪大用,糊涂东西,一心就想着跟皇帝卿卿我我,一点儿都不顾大局。哀家没继续在她身上寄希望就太明智了,她得不到皇帝的盛宠,帮不了舒家大忙。你派人照看她的胎,哀家就不操心了。”
秦公公连忙应下。
“去温泉行宫得大半年,就年节回来一趟,要许久吃不到陶美人做的菜了咯。”太后惋惜道。
秦公公嘴角抽抽,想到去行宫路上得一天,也不能日日给您送餐呐,饭菜都坏了。
太后睨了他一眼:“你说那两个宫女见到锦安会不会更清楚地回忆起当年的事?”
秦公公狐疑道:“太后是说,把小公子带去?可孩子还小,万一哭闹,没有陶美人在身边,管不住的吧?”
太后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是啊,没陶美人在,管不住的。咱们又不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万一不合胃口人都饿瘦了。”
秦公公点点头,可不是么!
突然,秦公公想到什么,吃惊地看向太后:“太后,您该不会是想……”秦公公捂住了嘴。
天啊,为了口吃的,您至于吗?
您要把陶美人和小公子都拐去行宫啊!
太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轻咳一声:“一来,她年纪小,正是爱玩的时候,又不着急有孕,出去走走有什么打紧?二来,男女相处之道,就要若即若离,小别胜新婚,能增进感情的。”
秦公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明日她会带着锦安来给哀家做菜,你旁敲侧击扇扇风,把这件事办妥。”
太后说完,便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哀家要休息了,你也去歇着吧。”
秦公公一脸生无可恋,他十分担心他成功拐带陶美人后,陛下会忍不住把他噶了。
映月阁里,陶颜言白天跑累了,晚上睡得特别早。
贺临璋从舒妃那边出来又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