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觑下来的视线沉甸甸的,简乐肩上似有重物压着,肩头不自觉往里扣。
“怎么不说话啊。”
抬眼时,那双总是泛着水光的眼无辜至极。
娄烈目光落在她脸上,从眉眼寸寸下滑。
简乐有些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打量,心跳也跟着加速。
就在她以为娄烈要责问她时,他抬手把她耳边洗脸沾湿的发掖至耳后。
“不是吵着要出去?”
简乐在他抬手时下意识闭上了眼,听到他的话复又睁开条缝隙,瞄着他的脸色,“可是外面不是在下雨吗?”
“雨停了。”
出去一看,果然,刚还阴雨连绵,这会儿已是晴空万里。
简乐感慨了句,“山里的天气变得好快啊。”
“再快也快不过人心。”
娄烈语调中含着几分嘲。
简乐心里不安,转头看向他。再开口,带了几分讨好,“我对二爷的心永远不会变。”
“永远?”
娄烈抽出一根烟,火光一闪,点燃他唇畔的冷然,“我从不信什么永远。”
简乐怔忡一瞬,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侧的手紧了又松,胸脯起伏了几回,她声音小小,“我有事情要跟你坦白。”
“嗯。”
指甲抠着掌心,“就是…刚才,我给宫偃打电话了。”
说完她便小心看娄烈的脸色,发觉他没有半分意外,便知道她在洗手间那点小动作没有瞒过他。
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
幸亏她讲了出来,要不然她的感化大计恐怕到这就结束了。
只是她并不习惯坦诚,坦白过后难免忐忑。
自己给自己找补,“我只是,担心家人…”
这小狐狸惯会装可怜,一边说,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努力的讨他心软。
娄烈没吃她这套,抽了两口烟,“担心为什么不跟我讲?”
简乐心说那还用问,还不是因为你那前情旧爱。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开口时又自动美化了几分。
“我那个,不想给二爷添麻烦…”
“提醒你一下。”
娄烈打断了她,“既然选择坦白,你就给我坦白到底,甭跟我耍心眼。”
简乐被他吓住,饱满的下唇被咬的更红,声如蚊蝇,“我怕,你会因为宫小姐,迁怒他们。”
“也就是说,比起我,你更相信宫偃是吧。”
简乐猛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怎么不是?”
娄烈睨过她急切的脸,“宫灵是宫偃的亲妹妹,你怎么不怕他会对他们不利?”
简乐一愣,她似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娄烈明明还在笑,可那笑意却比刀子还渗人,“还是,你自信宫家主对你情根深种?旁人都要靠后?”
不得不说,的确有这个原因。
从他们在京城重逢,宫偃从未掩饰过对她的感情。
若说原来她也是将信将疑,可那日在江面乱流之中,他不要命的救她,倒也无法作假。
她的呆愣落在娄烈眼里,无比刺眼,尤其是她显然在想另外一个男人。
下巴一痛,注意力被捏了回来。
“怎么,念起宫偃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