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仅一杯一盏便是普通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用度。“在这个宅子里,他们要唤你秦娘子,秦姨吗?”
娘亲,你敢应?
一颗眼泪逼在眼眶里,晕染那抹浅色,像是有无数话要说,落在令人不适的肚腹上,终是压住,浅色太淡,淡得近乎沉寂,吁了口气,仅轻轻无奈,“娘亲,儿子要回家了。望您保重。”
秦娘子,秦姨娘,一字之差,差之千里。王姨娘瘫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久久不语。
圆领袍合身而服帖,挺拔如松柏之茂,端肃冷面,王靖盯着前面垂下来的浅色发带,回想昨日在大街上那个红着脖子拉着女孩手一起跑起来的他,恍若两人。
“表妹,不必再送。就此别过。”
未等应答,人已大步流星往前走,留她应也不是,跟也不是,独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秦大将军听闻母子俩再次不欢而散,“倒是个犟的,随了他爹几分。”
管家:“枉得大将军赏识他,忒不识趣。”
秦大将军笑了笑,男儿没几分魄力,依在长辈身上逆来顺受,与那没脊梁的摇摇摆摆小女儿有甚区别!
军营捶打,战场历练,要的便是这般顶天立地心有所想行有所定的将士。
遇事不慌,越发一副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的少年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