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在算计之中的时候,很多事情的推进就会变得很容易。
千丝的毒被清理干净,太后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但另一种药的作用仍在,太后只清醒不过三五日,又开始陷入另一种病症的折磨之中。
若说千丝如同万千丝线游走筋脉,令人奇痒难耐的话。那太后现在中的这种毒,则是会叫人四肢百骸疼痛不止。
尤其是双膝双肘处,疼痛起来剜心刺骨,四肢全无力量,叫人根本无法站立,只能瘫在床上如同一个废人。
太后病发之时,敬贵妃与陵容带着众妃曾去侍疾,太后的痛呼声响在正厅,任谁听了都觉得可怜可叹。
但陵容心中古井无波,照水受到的疼痛不比这少半分,今日也叫太后自己尝一尝这苦果。
只可惜照水身体还未曾养好,陵容今日便未曾带她过来,若是能叫照水亲眼看了看太后的惨状,想来照水的心中应是会好受一些吧。
但陵容也知道,照水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她不会用别人的痛苦来叫自己高兴,所以也不会像自己这般,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陵容守了没一会儿,竹息便出来请众位妃嫔离开了,“太后娘娘用了药,如今已经睡下了,知道各位娘娘忧心,太后便吩咐奴婢向各位娘娘说明。
娘娘们守得也辛苦了,就先回到各宫休息吧,若是太后娘娘有任何需要,奴婢自会禀报的。”
竹息并未说禀报给何人,但显然并非是敬贵妃或者是陵容,但陵容并不在意,她得了消息立刻起身离开,没有像敬贵妃一样留下来多问。
陵容走的很快,恬嫔好不容易才从后头赶上来,眼见着陵容身边跟着的不是照水,她一肚子的话就憋了回去。
“今儿怎么不是照水跟着晟妃娘娘?”
晟妃娘娘?听见恬嫔这般叫自己,陵容不觉得是恬嫔懂规矩了,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奇妙,“照水前些日子被带去寿康宫问话,身子有些不好,我便叫她休养了,因此她今日并未跟来。
倒是恬嫔今日这般客气,莫不是要有求于我?”
恬嫔又瞥了那小丫头一眼,总觉得有一点眼熟,“这小丫头我怎么没有见过,最近分去承乾宫的?”
“木槿很久之前便在我身边伺候了,只不过很少随我一同出来而已。怎得,恬嫔觉得她很眼熟?”
“确实有一点眼熟。”恬嫔哦了一声,怪道她觉得眼熟,看来是去承乾宫的时候瞧见过她。
“若是你多去我的承乾宫走一走,只会觉得更眼熟的。”陵容知道恬嫔是有话对自己说,便顺势邀请恬嫔去承乾宫一同坐坐,顺便好好熟悉熟悉木槿。
直到进了门,眼见着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恬嫔这才放松下来与陵容交流,”好像太后知道是我将纯元皇后的死因告诉皇上的了。”
“这后宫哪有什么秘密,太后最近才知道,已经算是瞒得很久了。”
“刚刚知道消息,就开始派人接触延禧宫,要不是夏冬春家里有些本事,又要被钻了空子了,安插进钉子了。”
“所有的证据都交给皇上了吧。”
“能给的都给了,就算太后来延禧宫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恬嫔没受过太后什么庇护,因此对于太后如今的惨状也并无同情之心,“如今上天都这般惩罚太后了,她居然还想着帮乌拉那拉氏保住后位呢。”
“只要太后好好活着,她就一定会保住乌拉那拉氏的后位,皇上仁孝,绝不会忤逆太后的意愿废后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力气,除了叫你与敬贵妃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我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现在还被太后娘娘怀疑,弄了一身的脏水。”
恬嫔一听到自己可能登不上皇后之位,语气就有些怨怼,“弄了半天,是为你做了嫁衣。”
“刚说了两句,你就开始急躁了,”哪怕恬嫔言语间充斥着嘲弄,陵容也不见恼怒,“太后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要她没办法挺过这场大病,就再也护不了乌拉那拉氏了。
如今要做的,一是耐心等待,二是推波助澜。但你一件事儿都不肯做,却跑来抱怨于我。
看来,恬嫔是早有怨言了呢。接下来是不是要与我划清界限,转头找人帮你谋划啊。”
恬嫔自知有些理亏,哼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陵容也不理她,等恬嫔忍不住了,自己就会开口了,“那万一太后好起来了呢,皇后用这百鸟朝凤的一招,就是为了讨好皇上与太后,以便尽快掌权。
只不过皇后倒霉,讨好变成了笑话,这寿宴如今还是下人的谈资呢。”
“若是那些鸟儿在寿宴上盘桓一圈,立刻飞到皇后的宫殿中才是最大的笑话呢!百鸟弃太后而选皇后,就算面上过得去,只怕太后心里也过不去。”
陵容当时就是这般计划的,不仅能够说皇后有不敬重太后之心,还能在太后病倒之后,传言皇后是用鸟作为媒介,施展妖术用太后的命续自己的命,方才引得众鸟转头,落在皇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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