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只黑猫走在瓦片上，沿着屋檐跳上围墙，最后消失在树丛中。
一不小心打盹睡着的瘦子睁开眼睛，醒了醒神继续守夜，后半夜王家又吵了起来，王彩芳的到来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双方的怒火。
瘦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好像是刘大牙悄悄出门，惊动了熟睡中的丈夫王根。
争吵的声音刚开始很激烈，到了后面就渐渐小了，但还是能听见隐隐约约的人声。
拨开草丛，瘦子蹑手蹑脚地上前，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小缝，月亮半遮半掩藏在云层后面，丝丝凉意趁机顺着开窗的功夫，钻入了房内，瘦子搓了搓冻僵的手指，继续监听。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直至完全听不清楚。
周围的居民隔得远，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刘大牙和王根在争吵什么，只能听见吵架声具体的内容听不清楚，让他们遗憾不已。
吵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大牙最终没有出门，回到床边，王根故意呈现大字形，没有给她留下多少空间。
刘大牙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扯过被子，不理会王根喋喋不休的抱怨，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公鸡打鸣。
天光微亮，瘦子回衙门换班。
这次的活是老大周强安排的，和几个兄弟守了好几天，暂时没有进展。
和兄弟换完班，瘦子直接在衙门和衣而睡，差不多睡了两个时辰，同屋的胖子提醒了瘦子起床，他打开房门走出去。
瘦子到厨房借了点水热水，好好洗了脸，厨房大婶还帮忙把热水端到房间。
厨房大婶比一般的仆人要圆润很多，也许是她是帮厨的原因，衣服洗得发白，看得出来掉色很严重，脸上的皱纹告诉瘦子她应该有些年纪，至少成了亲，有几个孩子。
事实上也是这样，厨房大婶的丈夫为人老实赚钱却不多，两人还有五个孩子要养，家里都靠着厨房大婶。
水井旁边盛放着寒菊，是厨房大婶亲手种下的。
洗漱好的瘦子打算去周强的班房，因为胖子告诉他，周强已经从家里过来办公了。
“瘦子，老大已经过来了，你快过去吧。”胖子从床头拿上自己遗留的竹叶荷包，系在腰间，才对瘦子说道。
瘦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离开房间，然后向右拐，天色已经大亮了。
屋檐下的灯笼没有了光亮，阳光接替烛火让屋里变得亮堂堂的，留下了一个个美丽的剪影，柱子上有些漆皮掉落，似乎有虫子留下了圆形的孔洞。
“怎么没看见人？难不成不在这？算了，还是再找找吧。”瘦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在班房没找到人，他继续前行。
没走几步，就看见周强在喂鱼。
班房附近县老爷命人挖了个池塘，种了些荷花，养了几条小金鱼，仆役每天早上都会过来看一遍，喂喂食，有杂物就及时清理掉，对它们十分上心。
靠近池塘，最先出现在瘦子目光里的是水面上少量的浮萍，他们地处南方水里一年四季都能长浮萍，许是仆役没有捞干净。
上面还有些许残荷，县老爷很喜欢。
池塘里撒了鱼食，但池塘里游动的小金鱼对它们兴致缺缺，反而争相啃食不小心落下去的一瓣橘子，然后又迅速沉入水底，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瘦子，你看这些鱼，太瘦了一点，鳞片光泽也不够。”周强看见瘦子过来，语气里带了对这些鱼不识抬举的埋怨。
瘦子了然，对他夸奖道，“周哥，这群鱼挑食，就是县老爷丢的食物也就是对付两口，刁钻古怪地很。”
两个人讨论着小金鱼，没一会瘦子被周强请进了班房。
这里的班房明显比瘦子的休息处要好很多，如果说他睡觉的地方是一盘凉拌韭菜，那么周强的班房应该算是一盘辣椒炒肉。
瘦子他几乎一晚上没睡，面色呈现出暗暗的淡黄，眼圈周围的黑色又加深了几分，走路轻飘飘的，思维却很活跃，与疲惫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
&34;大哥，你新得了诗集吗？”瘦子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翻开的，还没有看完的诗集。
周强的目光转向那本书籍，“是啊，刚得的，才看了一半，写的挺好的，你也看看。”
周强上前拿起诗集，随手翻了两页，他选的诗集杂选，收集了不同诗人的诗作，有前朝古人所作也有当今诗人的作品。
每首诗的质量上佳，周强看得满足，直呼，“这首写的真是荡气回肠，这首也写的感人肺腑。”
瘦子摆摆手，拒绝道：“我一个粗人，这些书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给我看实在是浪费了。
而且他最近没钱了，昨晚问妻子要钱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又推三阻四，在他的连番追问下，妻子才肯开口说家里的钱都借给妻弟还赌债了，只留下了基本开支。
听到这话，周强放下了手中翻了两页的诗集，不再强求，而是询问刘大牙的详细情况。
接瘦子讲起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来找周强之前，瘦子已经组织了一下语言，摸了摸凳子光滑的扶手，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大，刘大牙昨晚似乎是要去见什么人，但是被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