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珍担心的事情赵老大家也在忧愁,王彩芳连纠结都没有,她一点都不想帮衬。
自家也不是多富裕,哪里有闲心帮衬别人,但话不能直说,赵家三兄弟感情很好,说出来自家丈夫会不高兴。
“当家的,成才都十三了,是不是先相看着。”王彩芳拉着丈夫回里屋说悄悄话。
赵老大说道:“太早了吧。”
“哪里早了,不早点定下了,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人挑走了。&34;王彩芳把语气放柔和,“咱俩只有这一个儿子,成才年纪小不知事,难道我们还不知道轻重吗。先定下来等到十六再成亲,你就等着抱大胖孙子吧。”
听到王彩芳描绘的未来,赵老大心动了。
隔壁赵成才听他们嘀嘀咕咕地说话,锅里也没饭,就在外间喊饿,夫妻俩这才出来做饭,可不能饿着宝贝儿子。
他们吃的是玉米茬子,其实他们家不至于这样,四个劳动力只有一个孩子,但是夫妻两个想着省出来的粮食给赵成才换细粮。
为了赵成才相看顺利,王彩芳吃完饭就给赵成才量了一下尺寸,准备做身新衣服,正好家里还剩下一些布料。
差不多油灯要燃完了。
赵老大来催促王彩芳,“别做衣服了,早点睡吧,仔细伤眼睛。”
时间确实很晚了,洗漱一番,王彩芳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去睡觉了。
又过了两日,天气突然变冷了些,苏子佩给自己和孩子加了衣服。
小女儿赵小橘,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吃喝喝加睡觉,不怎么爱哭,倒是个贪吃的。
赵老三分到的房子是两间瓦房,外间是堂屋,院子里搭了个棚子做厨房,里面那间是睡觉的地方,放着一张大床,全家人睡在一起。
赵青李睡在最里面贴着墙,接着是赵春桃,苏子佩睡在最外面,小婴儿赵小橘则在赵春桃和苏子佩中间。
苏子佩醒的早,三个女儿还在睡。
外面那间厨房,修葺了灶台,灶台前还有地窖,里面放着粮食,用木板盖着,防止人掉下去。
地窖是以前请人挖的,地方不大放得东西挺多的,最占地方的是储存稻谷的茓子,上面用皮纸盖好,再用石头压好,能放很久不坏。
苏子佩打开木板,从地窖里拿出粗粮,烧火煮成粥,再切一条腌菜。
她去把孩子喊起来吃饭,两个大孩子很安静,默默地吃饭,最小的那个还在睡。
大女儿赵春桃内向羞涩,二女儿赵青李敏感寡言,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
让她松了口气,苏子佩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休息了两天,苏子佩自我感觉好了很多,会适当下地走走,但是做不了重活。
今天是赵老三入殓的日子,大门早已挂了白布球,旧对联也用白纸糊住。
三人换上丧服,苏子佩抱着孩子往老宅走。
她特意把自己弄得更憔悴一些,因为难产她的气色本来就不好,不需要怎么费功夫。
最重要的是让别人以为自己很难过。
穿越过来三天,苏子佩终于见到了原主的丈夫,他安静地躺在棺材,小殓时被收拾得很体面。
单从外貌来说,赵老三夫妻俩很般配,两人都称得上容貌姣好,所以才能生出三个青出于蓝的女配。
他们感情也很好,在盲婚盲嫁的古代,两人算是自由恋爱。
苏子佩心中感慨:真是世事无常啊!
除了他们,还来了一些帮忙的人,都是亲戚近邻,苏子佩默默熟悉他们的脸,以免出错。
灵床前有个供案,摆一碗糯米饭,中间插着三根香。
长明灯静静地燃烧着。
赵老大和赵老二将赵老三放入棺材中,苏子佩将他们夫妻二人的定情信物和一些比较重要的物品放入其中。
苏子佩和两个女儿说过这个环节,赵春桃拿出了自己打的络子,赵青李拿出了自己收藏的漂亮石头。
这两个孩子真乖,据苏子佩老妈说她这么小的时候就喜欢哭,吵得全家都无法安睡。
她们没有大吵大闹过,反而帮着大人干活,这几天多亏了两个孩子,她轻松了不少。
按规矩产妇是不能进灵堂的,但是赵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没必要穷讲究。
入殓分为大殓和小殓,小殓已经做过了,这次是大殓。
大殓是最后一次瞻仰遗容的机会,错过了,就见不到了。
赵老头和范带娣见苏子佩身体可以下地,就让她过来了。
赵老三没有儿子,赵老头让长房长子赵成才为赵老三开光,依次擦眼、耳、口,最后是脸,再用白绸覆盖住面容。
“啊——”赵小橘对着苏子佩一阵乱叫,看着房梁的地方,十分不老实。
范带娣连忙跑过来,查看了尿布,疑惑地说道,“诶,还是干的,难道是饿了?”
苏子佩顺着赵小橘的视线望过去,是丧幡,什么特别的。
突然,一阵风把所有的丧幡吹动。
“肯定是老三回来了。”范带娣十分笃定地说道,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命苦的儿子啊!
苏子佩抱着范带娣一起抹眼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