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不满地乜了他一眼,这程翰麟真是没见识,一惊一乍的,她和梁夜一起长大,对他这些本事却是见怪不怪了。
小时候一群孩子捉迷藏,不管躲到哪里,梁夜都能立即把所有人找到。
她从小丢三落四,每回丢东西,也都是梁夜替她找回来。
梁夜看向沙门:“法师不妨拿出来看看,若是误会一场,在下与你赔罪。”
江慎道:“法师不如让我等观瞻观瞻,也好消除误会。”
程翰麟也劝他:“没准那东西里藏着出去的线索,再者这里处处透着妖异,万一那东西是不祥之物,藏起来是害人害己。”
那沙门紧咬牙关,脖颈上青筋凸起。
海潮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个歪瓜裂枣的小人,围着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形,乍一看还以为是围着池塘钓鱼。她不由对程瀚麟心生佩服。
“接着,依次用祭刀割破肌肤,把血滴入玉石心脏,()”??龞??厐?“???_?????潰?瞍???_??聟?N荘葶歰??鵏Ⅻ炍歰???虎??()『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他继续卷动帛书,接下去的图海潮看懂了,那几个小人手持棍棒和斧刃,正与一条头生三角的怪蛇打斗。
虽然画得十分简陋,但那怪蛇盘起来仿佛一座小山,对比之下小人就像几只蚂蚁。
程翰麟道:“接下去的几幅图有些难解……子明有何高见?”
梁夜端详片刻道:“这五幅图,似是四种结果。第一种是人被妖怪吞噬;第二种是人想办法躲起来,这七个太阳和七个月亮应当代表七日夜,时间一到人还是死了;第三种人杀死了妖怪,但未能达成某种条件,时限一到仍然全军覆没,倒地身亡;剩下三幅图,应该连着看。”
只见第三幅图蛇怪伸直到底,口中喷出一股烟雾,烟雾里隐约有个人形。
到了第四幅图,蛇怪不见了,一个腰佩弯刀的小人托着双手,正从另一个小人手中接过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第五幅图,捧球的小人不见了,小人们身旁多了一道门。
梁夜蹙着眉,分析道:“要开启下一道门,不但需要除掉妖怪,还要取得某个‘信物’。”
“原来如此,”程翰麟拊掌,“不愧是大燕第一聪明人梁子明!”
海潮简直听不下去:“他说的也未必就是对的。”
梁夜看了她一眼:“只是在下凭空猜测。”
但程翰麟一个字也听进去,梁子明的话对他来说就是金科玉律。
他巴巴地望着梁夜:“子明,你说这信物究竟是什么呢?”
梁夜道:“诗言‘妖不自作,人必邀之’,人与妖之间想必有所关联,或同气相感,或一体两面。”
程瀚麟:“那该当如何取得信物呢?”
“画中人是自愿捧出,可见不能硬夺,”梁夜看了一眼海潮,加上一句:“这只是在下猜测。究竟如何,只有进了第一境后设法探明。”
海潮心里不服气,但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程翰麟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一幅图,几个小人又回到了窟庙里,将七颗圆球嵌入四周凹槽,帛书到这里便断了。
梁夜仔细看了看布帛两端,随即将帛书依原样卷好。
离辰时还有几个时辰,江慎便提议留两人轮番守夜,其余人去歇息。
众人见陆娘子体弱,要免了她的值守,没想到这小娘子看似怯弱,却坚决不要他们特别关照。
六人便分作三班,江慎同沙门值第一班,海潮和陆娘子值第二班,梁夜与程翰麟值第三班。
沙门冷笑:“你们把贫僧当贼,叫贫僧值夜,不怕贫僧谋财害命?”
江
() 慎道:“禅师一时兴起,不是什么大过,如今我们身在异世,同病相怜,当同心协力,想来禅师也明白这个道理。”
沙门抱臂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安排完毕,江慎道:“里头有几个小窟室,还算整洁,诸位可以进去歇息。”
“那把祭刀怎么办?”程瀚麟问。
江慎想了想:“若是诸位信得过在下,祭礼前便由在下暂且保管吧。”
众人都没有异议。
海潮正要去歇息,身后梁夜叫住她:“海潮,借一步说话。”
海潮头也不回:“我和你没什么话说。”
陆娘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即低下头,如受惊野兔般溜走了。
“就一两句,说完我就走。”梁夜道。
海潮转过身,却不去看他,眼睛撇向一边:“有话赶紧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那沙门,他不是真的僧人。还有,不要轻信任何人。”
最不可信的就是你,海潮心想。
“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海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梁夜在她身后道,声音沙哑涩然。
海潮脚步顿了顿,但没回头:“没有,你没做错什么。”
喜欢上别人算错吗?不算吧。
可是心里的委屈作不得假,这委屈又不知道该对谁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