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还好说,回去一化验就清楚了,然而表情仅仅只是诡异的一方面。”
“还有什么?”
“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身上有多处由利器造成的伤痕,数量目前还无法完全统计出来,因为其中有很多是重叠伤害,不过伤痕大多数应该都是生前造成的,而且身体左侧的伤口明显比右侧多,也深,背后没有伤口,而致命的,应该是胸口这一刀。”
法医指着死者胸口的匕首。匕首的刀柄上满是血迹,在刀柄靠近护手的位置有一枚清晰的指纹。
法医继续说道:“这个目测应该是小拇指的指印,而且和女死者的小拇指大小非常接近。”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这枚指印是女死者的,那么她很可能是自杀。”
法医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第三者握着匕首,那小拇指的指印应该留在刀柄的尾端,这是正常人持刀行凶的姿势,也是最舒服的。而且从匕首几乎平行的刺入角度来看,是死者自己刺入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的背后没有一个伤口。当然,也不排除犯罪嫌疑人因为个人习惯采用非正常的握法,又或者是企图误导调查,不过一切都还要等详细尸检结果才能下结论。”
“目前来看,这像是一起夫妻矛盾导致的凶案,女死者的丈夫嫌疑最大,不过他似乎没必要伪装现场,除非他之前并没有打算畏罪自杀。如果犯罪嫌疑人另有其人,那他把场面弄的这么大,似乎已经没有误导调查的意义了。”凌风说道。
“还有一点,在现场总共发现两组带血的鞋印和两组带血的脚印,以及沾在多处的血手印。手印方面要进行指纹比对才能下定论,而两组鞋印经过纹路初步的比对,属于遗留在现场的两双拖鞋的,如无意外,应该是男、女死者所穿的。而脚印的尺寸根据测量,和男、女死者一致,应该也是属于男、女死者的,当然,具体的还需要详细检验。而且无论鞋印还是脚印,都非常凌乱,还有多数重叠,不排除有第三者的可能性。而唯一清晰的脚印有两组,其中一组从客厅延伸至阳台,应该是坠楼的男死者留下的,另一组延伸到女死者倒地的位置。”法医继续说道。
关于鞋印和脚印的情况,凌风在进入案发现场后也已经注意到了,而且在此之前他的心里也有过“自杀”的疑问,只是在没有初步的尸检和现场勘查之前,他不能贸然凭看到的情况下结论,以免先入为主的思想影响了判断和后续的调查。
“我刚才也仔细观察过这些鞋印和脚印,尤其是死者身边的脚印,虽然凌乱,但并没有发现明显拖拽或者挣扎的痕迹,以现场遍布的血迹和死者自身的出血情况看,如果犯罪嫌疑人在近距离行凶,绝不可能不在现场留下痕迹,即使事后清理,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留一点痕迹。”
法医点点头,对凌风的说法表示了认同,继而说道:“总之这个现场呈现出的情况太诡异了,我会尽快和刑事技术方面把报告做出来,尽可能多的为你们提供还原案情的线索。”
随后凌风再次观察着死者那诡异的表情,嘴里嘟囔了一句“面带笑容的自杀?”,说完后,他顿时感觉背后冒出一股莫可名状的寒气,虽说匪夷所思的诡异案件也曾遇到过不少,但是面带笑容的死者这在凌风的记忆里似乎还是第一次。
人,天生都对死亡有着恐惧,当然,一些高僧大德看破生死会坦然面对,一些豁达开朗的老人也会对生死看得开,但他们在面对死亡时的那种安祥的表情和这起案件的死者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是两个概念。
三
除了楼上的女死者诡异外,坠楼的男死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男死者的脸上没有挂着像女死者一样诡异让人发怵的惬意笑容,但血肉模糊的身体和同样布满数之不清的利器造成的伤口,两者相连,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两名死者的身份也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确认。男死者刘丛刚,53岁,市某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女死者胡玉珍,50岁,任职于同一家房地产公司,职位是人事部经理。
在结束了现场勘查后,凌风与两名死者的家属取得了联系,在听闻噩耗后,女死者的父母和男死者的母亲都因伤心过度晕倒入院,只有男死者的父亲还坚强一些,强忍着悲痛认完尸后接受了询问。
在刑警队的会客室内,男死者的父亲刘国栋已年近八十,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不过此时满头白发的他全身就像虚脱似的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在如此沉重的打击下他还能挺住实属不易。凌风替他倒了杯水,他接过水杯的手在微微颤抖,一口没喝就把水杯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真是没想到,我这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骨头现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唉~作孽啊!作孽啊!”刘国栋再次掩面痛哭。
“请您节哀,一定要保重身体。”凌风安慰道,“我能明白您现在的心情,虽然现在未必合适,但案子毕竟严重,所以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多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尽快查明真相。”
刘国栋抹去脸上的泪水,哽咽地说道:“我明白,现在就剩我还没有倒下,有什么你就尽管问吧,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