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远门闹的,秦淑芬疑神疑鬼的厉害
先锋生产队来来去去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房子也是记住了多年铁定没问题,这到外地去住的新屋子,要那屋不合适咋整。
徐春娇叫儿媳到新居以后角角落落检查下,特别旮沓角的地方莫名放一些铁制品或者红色玩意,丢了就行了。
要是觉得现在住的屋不踏实,处处不顺,拿几节桃树枝放在屋子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再随随便便找几点童子尿撒在院子里后就去找一只公鸡放院子里养着
堂屋再放一张写着正神名字的纸就能阻止被借运。
有的住的是楼房没有院子,直接找一截樱桃木,能埋就放大门底下,没地方埋就挂门上,就跟挂八卦镜一个道理。
再找一个巴掌大的小棺材,里头放个稻草人或者小布娃娃,对方借运就会借到这上头。
小娃娃和稻草人是死物,这也就破了。
徐春娇看着日历,叨叨这会不是三月份,否则人走时可以在村门口折一根柳枝带走。
先锋生产队村门口茂盛的柳树就是老徐家当年叫栽的,如今长老大了。
秦淑芬寻思那不是栽着来乘凉的么。
“柳树和桑树,白杨树都是鬼树,很多进村的路口会栽大树,常见的不是柳树,目的就是要让不干净的东西住在鬼树上头,不要进村害人。”
这样的柳树是养阴的地方,柳枝就有特殊的效果,特别是三月份时候的柳枝可以打不干净的玩意,相当好使。
荒屋前面就有一棵柳树,老太太平日里都是拿柳枝来抽大家的
秦淑芬这会不能正视柳树了
婆媳两说着话,手里头也忙活着。
徐春娇被子拉链有几处脱线,拉了电灯找缝衣针。
大门有动静,大房一家连带着牛进棚忽然都走进来。
秦淑芬哪还顾得上刚才的话题。
这也不是周日,而且还是大白天,怎么不上学也不上班啊?
牛建国和牛建军拨开大人直奔老太太身边。
还是因为大房夫妻两把牛进棚双手照顾折了的事儿,这几天愣是没敢着家,连带着兄弟两也没法回来。
牛建国扑老太太身上亲昵了会,瞅屋里的电灯忽然说,
“奶,咱家电灯最近钨丝断了重新接过吧,比以前亮堂多了!”
“但现在电阻减小了,电压不变,电流增大,功率也增加了,虽然变亮了不经用的,很容易再烧断的。”
人扯着嗓子喊,“爸,今儿走之前记得给奶奶换个新灯泡!”
牛进仓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干电工的活,平日里可能在家说得多了,偶尔也带着兄弟两一块上上工去,现在兄弟两连看完电视上头有静电都知道。
小胡同里有一户人家有电视机,当家长的来告状,说兄弟两还知道建议那家孩子偷看电视以后记得把屏幕的静电抹掉,还要记得给插头降温。
秦淑芬也很有发言权,就年初去探亲那些天,双胞胎困了会说做几个俯卧撑清醒一下
回家以后才慢慢好了的
老太太问了,这个点回来干嘛?
几个人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嘴上说的却是没什么事,闲下来就回看看。
黄水仙给秦淑芬打眼色。
都往外走的时候,大妞和二妞也跟了出来。
今儿学校上半天课,闲着呢
牛进棚跟闺女说,“我跟你大伯娘还有你小婶商量点事。”
大妞背着手,抿着小嘴严肃的点点头,拉长了语调老干部风似的说:“那我跟着一起去吧,大家聊一聊,看看你们是什么想法。”
牛进棚:“”
二妞刚把菜根和洋辣子的画本夹胳肢窝下头问:“开会是吧。”
牛进棚;“”
都瞧出来了,人家孩子都是受父母影响,这两孩子随她们奶奶
牛翠兰也来了,心想你们才知道么
大妞是班长,有个小组长不听她的话,大妞直接把所有小组长都给撤了。
其他小组长合伙起来质问那个不听话的小组长,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弄得特别崩溃,现在很听大妞的话。
别看二妞比大妞小一岁,人家小朋友来借张厕所纸,她挺严肃的问人家确定是借吗,借了是要还的,但如果是叫她给一张纸的话,那就不用还了,说话用词要严谨。
屎都憋不住的年纪,愣是学会了严谨。
两孩子愣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坐去了大人那一桌
这会也顾不上两孩子
牛进仓跟秦淑芬说,“进家想叫咱妈也跟着你去随军。”
牛进家琢磨着信快到了才临时打了一通电话给自家大哥,只说了一分多钟就叨叨时间来不及了,只说信上写得仔细,回头看信。
反正意思大差不差,叫老太太去西市生活。
牛进仓眉头没有松开过。
他觉得晚辈先统一下意见再和老太太说,但至少这件事上他和牛进棚都不赞同。
黄水仙心情倒是很放松。
她心里头有章程
家里头兄弟姐妹多的,照顾父母或者公婆都不能太积极,不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