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会计也后悔了,半是狐疑的确认,不会说出去吧。
徐老太就回了两个字:“难说”
人还威胁起林会计了,平常倒是不会说,但要有人来惹她,干些让她不痛快的事,保不准就想起些什么来。
这要是说出去了,老符头挨人嘲笑受不了了,那可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啊。
林会计没想到人可以冷血到这程度,这还算是个人么。
人刚才会吐露次心声,那是以为徐老太真心实意为自己操心了。
这会再一听死老太婆收了钱才上心的,颤巍巍指着人说:“你好恶毒。”
徐春娇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人懂她的本性了。
这都到饭点了,牛桂枝是要监督于磊学习的
徐春娇指挥老符头和林会计去买菜。
老符头拉了林会计一把,悄声叫人走,买菜路上他再给人仔细说说蛇的事。
那么大的毒蛇啊,人面无表情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林会计深有体会,那对母女两都是一样的,她又想起那倒反天罡打婆婆的儿媳妇了。
还有那二胎的事。
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孙子留一个伴,弟弟妹妹都可以。
不过这会有点顾不上。
亲家母有几句话可以听一听。
老符头家那八十平方米的地,近期说是打算还给房管局,反正也没钱建房子
路上她还打听了,那地毗邻街道,还给房管局的话大概还要给房管局缴纳两百到三百块钱的维护费。
房管局说是维护费用。
因为毗邻街道,多半是分到杂货公司那,相当于是先垫付着,回头哪个国营公司拿了地再去结算,房管局只是代替保管。
上缴土地还得给钱,就因为这钱把事耽误了呢。
林会计觉得亲家母说得对,磊磊还没房子呢,上缴干啥啊。
她手里头还有点棺材本,先把那片地利用起来也不迟。
人也是明摆着跟老符头这么说的。
老符家上边一个直系亲属都没有,那房子给谁都是给,更别说林会计还提出要出钱盖房子,相当于有了个养老的地儿。
两老人都挺高兴,下午没那么热乎了主动要朝海岛打电话。
上午8点排队到晌午11点还没摸着电话,日头都老高了,晒得头皮都疼。
于磊出来瞧瞧奶奶,徐老太溜达跟在后头看看啥时候能回去做饭。
那守公共电话亭的大姐拿着个大喇叭朝胡同喊:“二丫,你对象叫你晚上电线木头那儿见面!”
连喊了两声,远处传来个小姑娘脆生生的一声应答
老大姐扭过头跟徐老太打招呼,还跟林会计叨叨早说啊,知道是这一家的她就提前让人打了。
徐老太来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和周围熟了,连路过的狗子都知道她。
狗子最讨厌不熟的人摸腿脚,就好像猫不喜欢被人压着,因为要方便随时蹦跶起来。
徐老太可以随便摸。
一只从公厕出来的狗子砸吧嘴还特意过来摆了摆爪子打了声招呼才走。
牛桂枝刚好从学校回来,直喊着巧了,门卫还说了老家来电话,正好排上队一起朝家里头打,问问是啥事
徐春娇目光却落在了远处一张略微熟悉的脸上。
对方起初也只是朝这边多看两眼,似乎还在犹豫着不敢相信,对上眼神之后确定了想走也晚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徐徐老太是海岛先锋生产队的徐老太吗?”
徐春娇却眯着眼睛看着章知青身边挨得挺近的女学生。
“成湖,这是谁啊?”
章知青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来,莫名的有点心虚
子女能顶替父母进单位那事一出,为了回城他连媳妇孩子都抛下了。
那会倒没什么额外的想法,确实是多带两张嘴难活,没有城市户口的半边户享受不到口粮,还不如留在乡下。
如今离开先锋生产队也有两年了
章知青情绪有点复杂,当年他走时答应过会每个月会朝家里头寄家用。
头一年他确实按时每个月往家里打一半的工资,为此生活得十分结局,同事下了班还能去看个电影,合伙出钱组个酒局啥的,他都只好推脱。
说实话到现在他有点儿受不了。
本来三十多块钱的工资一个人可以活得很潇洒很滋润,现在媳妇孩子搁家里头啥事都不用干平白分走一半的钱,跟冤大头没什么两样的。
乡下菜和粮食都自己种,根本就没有花钱的时候。
原本死皮白赖追求来的媳妇,人也觉得有点钻钱眼了
明知道他在外头花钱多,还真就回回都把钱收下来了,一点都不体谅他的难处。
要是长得好看也就算了,比城里女同志差多了去了。
想起这事他就埋怨先锋生产队的干部。
据他所知,身边好些知青只要办好手续就能回城了,压根就没有被队上逼着补办结婚证。
那会回程的手续里会写婚姻情况,先锋生产队乃至整个公社离开的知青全部都是补办了身份证才走的,档案里头也都写明了都是已婚。